哪怕事涉朝中局势,但皇帝不会怪罪懿安。
她便继续说:“温子清是温子清,你是公主,我相信白泽还是拎得清楚的。”
“就是,你倒好,白白的把夫婿让给沐萦之!”太后却仍是气得不轻,“你皇嫂费劲心机给你铺好路了,你却拱手送给别人。真是不争气!”
懿安哭着嚷道:“谁要她铺路了,要嫁她去嫁好了!”
“懿安!”皇帝终于出了声。
懿安意识到自己说了大逆不道的话,瞅了皇后一眼,走到太后身边坐着。
太后瞪她一眼:“还不给你皇嫂赔罪。”
“哼。”懿安扭着头。
“懿安这丫头被她的皇帝哥哥宠坏了,你不要跟她计较。”
有太后这句话在,皇后哪里还敢说什么计较,却再也不愿再多说一句话了。
懿安恍若没留意到皇后的神色一般,只顾挽着太后的手撒起娇来,“母后,你也知道,那个沐萦之是什么第一美人,那白泽肯定一听这个名号就心动了。再说了,你们之前答应我要让我先见过他再赐婚,结果现在问也不问我就想指婚,哼。”
“母后也不想这样的,可你也在撷香殿,你看到了,右相和左相想先下手为强,哪里还给咱们留了问你的机会?”太后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说,“我看那个白泽是真不错,可惜了。”
“哪有那么好?不过是个能打能杀的乡野匹夫,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白泽是犯了事才充军的,这样的人你们跟我说好?”懿安一脸的不悦。
“充军是年轻时不懂事犯了错,人家现在扬名立万了,连你皇兄都要依仗他。”太后又叹了口气,“这么个龙精虎猛的将军,偏偏就归了那个病秧子。”
“你说沐萦之是病秧子,可她是狐媚相啊,男人才不在乎她病不病呢!”
皇帝皱了皱眉:“什么狐媚相,越说越不像话了。”
太后横她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难道不是吗?以前选皇后的时候我明明听到皇兄说沐萦之是什么倾城姝色……”
皇帝干咳了一声。
太后伸手就往懿安身上不痛不痒地拍了一下,“还说?”
“母后,时辰已经不早了,臣媳先告退了。”皇后躬身道。
“是不早了,你们都回去歇着罢,哀家好生训训这丫头,不像话。”
皇后不再多言,也没等皇帝,径直就往坤宁宫外走去,皇帝看着朝自己做鬼脸的懿安,无可奈何的甩了甩袖子走了出去。
待他们出了坤宁宫,太后看着懿安:“你呀你,把你皇嫂得罪狠了,看她以后执掌后宫的时候怎么收拾你!”
“母后长命百岁,她这辈子也别想执掌后宫。”懿安撅着嘴,“母后瞧瞧她好大的派头,母后和皇兄都没说我,她倒训起我来。”
“要说她这个人吧,自以为是,我也不喜欢,不过当着你皇兄的面,你别让她下不来台。”
“母后,是她要我下不来台。你觉得她在帮我,我觉得她就没安好心,那个白泽明显是个刺头,又有心上人,还让我嫁过去,母后和皇兄都没提这事了,她倒好,一个劲儿的想推我出去,好让我被人看笑话!温子清被拒婚那是因为她长得丑,要是我被人拒了,宫外的人不是以为我跟温子清一样是丑女吗?”
太后不再说话,只搂着懿安,听着她撒娇,心里的气儿也渐渐顺了。
皇后走出坤宁宫后,皇帝从后面追了出来:“皇后。”
听到皇帝的声音,皇后转过身,面上神情如常,“陛下今夜去陈妃那边歇着吧。”
“你在生懿安的气?”皇帝问。
皇后如鲠在喉。
与其说是懿安的气,不如说是别人。若不是有人纵容,一个公主又怎么敢在正宫皇后面前如此放肆。
她索性帮着皇帝把话说了:“懿安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臣妾怎么会跟她计较?”
“你明白就好。”皇帝见她如此,也不好再为懿安说什么,只拉了她的手,“刚才她说的那些话,都没说全。立后那时候,礼部送过来了一份名单,里面不止有萦萦,也有温子清,还有几位国公府姑娘,不过都是按着家世把她们写进去,母后问我的看法,我照实说了萦萦长得美而已,除了她,别人我都一一说过。皇后,你是朕亲自选出来的妻子。”
听了这句话,皇后方觉得暖心,只是听到“萦萦”两个字,没来由的有些酸涩。
……
“姑娘,子时了,怎么还不歇息?”
沐府西北面的一座小院里,丫鬟紫竹见沐静佳坐在榻上,便掌了灯过去询问。
“睡不着,你下去吧,不必在这儿守着。”
“是。”紫竹见状,转过身打算退回廊下继续打盹儿。
沐静佳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猛然一动,这一世事情已经有了变化,她不可再按兵不动!
立马又喊住了她:“回来。”
紫竹只好退了回来,见沐静佳定定望着自己,只觉得心里发毛。
“姑娘,要不要我给你沏一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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