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此仓促,沐相可为你备好了嫁妆?”
“这些事情自有爹娘打理,我不太过问,今日进宫,太后娘娘为了添了许多妆。”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沐萦之,笑道:“朕许久没跟你说话,如今你说话的模样,跟从前真是不同了。”
“以前”
“就是以前,你还没大病的时候。”皇帝记得,从前的沐萦之神采飞扬,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现在的沐萦之,纤弱温和,内敛含蓄,望之令人生怜。
沐萦之垂眸,“陛下龙体安康,不会明白缠绵病榻的可怕。”一场疾病,足以摧毁一个的锐气,何况是年复一年的病魔纠缠。
见她眉眼间露出了哀伤,皇帝心有不安,“如今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年初太医院的医正给我换过药方之后便好多了,虽不见好,也没有再坏,平常出门也不打紧的。”
皇帝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今年浙直总督推举上来一名民间神医,擅长的是妇科,要不要让他给你请个平安脉?”
擅长妇科?
沐萦之心中微微一动。
其实她心里一直有着难言之隐,从前太医来看时,很多话不便说,太医也只是按脉开药。她心底的疑问一直没能问出口来。如今她就要嫁给白泽了,或许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皇帝见她低眉不语,猜到了她的心思,便道:“回头朕就吩咐下去,让那太医去相府给你看看。”
“多谢陛下。”沐萦之心中一喜,朝着皇帝便拜了下去。
皇帝见她状若倒地一般,急忙伸手去扶。
两人的手碰到一处时,旁边凑巧传来了懿安的声音:“皇兄,萦姐姐怎么了?”
皇帝回过头,却见除了懿安,皇后也在,正看着他和沐萦之。皇帝急忙撒了手,“萦萦正在谢恩,我让她免礼。”
“谢恩”懿安走过来,缠着皇帝的手,“你可不要偏心,只给萦姐姐,不给我。”
“萦萦身子不好,我说让郭太医去给她看看。”
“郭太医?”懿安眨眨眼睛,回头望着皇后一笑,“郭太医是不是皇后专门从民间找来给皇嫂调理身子的太医?我还以为郭太医只给皇嫂请脉呢,原来他也给萦姐姐看呐?”
听到这里,沐萦之终于明白懿安为什么要把她拖到这里来,原来是把她当做给皇后添堵的工具。
懿安之所以会选中她,无非就是因为她这张脸罢了。
但事已至此,沐萦之最好的选择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左右她对皇帝确实没什么心思。
“医者父母心,太医哪有只给一人看病的道理,郭太医若能治好沐姑娘的病,本宫还要重重地赏她呢!”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沐萦之朝着皇后一拜。
“快起来吧,皇上都不要你谢恩,本宫哪里受得住你的礼。”
这话一出,沐萦之和懿安都听出了皇后话中的酸味,懿安更是心中得意,果然,沐萦之生得这么漂亮,皇后怎么可能不吃味!
见目的达到,懿安便拉了沐萦之的手告了退。
她们俩一走,翠竹回廊里便只剩下皇帝和皇后。
皇帝何等聪慧,当然知道皇后不高兴,赔着笑道:“今日你怎么才来?”
皇后不喜欢花的艳丽,喜欢松、竹这些清雅的东西,皇帝便命人修了这翠竹回廊。他们是少年夫妻,正是最浓情蜜意的时候,每日早朝过后,帝后便会不约而同地过来一起走一走。
“臣妾若来早了,皇上岂不是没机会跟京城第一美人说悄悄话了?”
“朕总共没跟她说上三句话。”
“那是不是怪臣妾来得太早了?若再来晚些,陛下就能再多说几句了。”
皇帝只觉得一阵头疼,无可奈何道:“萦萦她是美,但朕对她真的没什么绮念。”
“为什么?”皇帝这么一说,皇后忽地抛开了醋意,追问了起来。
沐萦之的相貌,别说男人,就是女子见了,亦是我见犹怜。
皇帝说没有绮念,怎么可能?
“你知道朕还没登基的时候吧?”皇帝见皇后不肯相信,拉了她的手,慢慢在翠竹回廊里走着,一边走一边说,“那会儿母后还只是一个卑微的宫人,几位皇兄争斗的厉害,父皇经常为立储一事烦恼,因此便不太过问朕的功课。”
皇帝一直不受先帝重视,在宫中跟太后和懿安一起过了很长时间的苦日子,这些皇后是知道。
一直到先帝突然病故,宫中生乱,一直支持三皇子的右相突然改弦更张,与沐相一起拥立皇帝为天子,境遇才得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这跟沐萦之有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沐萦之应该也只有七八岁。
“其实很早的时候,父皇就指了翰林院的几个翰林给年幼的皇子做老师,其中就有沐相。旁人接了这差事,初时尽心尽力,日子久了,见父皇不过问,也就不再管了。只有沐相,哪怕他很快离开了翰林院升迁别处,也从未忘记过这差事,一直给我讲了好几年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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