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呜咽声从嗓中溢出,听得人十分压抑。
凝玉轩中,挤满了人。
就连平日里与安清绾几乎没有往来的妃嫔们都来了。
黎落和秦宛昀跪在床边,哭得伤痛欲绝。慕容璟烨蹲在黎落身边,搂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江温尔拨开层层人群,走到床边,跪下身握住安清绾早已冰凉的手。
“怎么会这样……程太医他明明说会尽力的呀……怎么就忽然成了这样……”
一旁的黎落转身搂住江温尔,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里,哑着声道:“江姐姐,我是在做梦,对不对?这一切都还是梦?她明明还在元宵节上抚琵琶唱歌,怎么这短短几个月,人就没了呢?”
秦宛昀跪在最边上,低声啜泣着。江温尔的余光瞥见她,眸子倏地冷了一下。
黎落抱着江温尔哭着哭着,忽地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一旁的慕容璟烨见状,心中一紧,忙打横将她抱起来,朝着凝玉轩的耳房走去。
一旁的程秋砚也跟着过去。
“程太医,她怎么样?”
程秋砚为黎落摸完脉,起身朝慕容璟烨行了个礼道:“回皇上,梨嫔娘娘应该是这些日子累着了,再加上因着安嫔娘娘离世,悲痛欲绝,才至于昏迷。不过……”
程秋砚抿了抿唇,又继续道:“不过梨嫔娘娘身体里的寒气仍未消去,待臣开副方子,要让梨嫔娘娘好生调养才是。”
程秋砚的话音刚落,昏迷中的黎落悠悠转醒,她偏过头,望着慕容璟烨和程秋砚的方向道:“反正这身子也好不了了,调不调养又有何妨?”
慕容璟烨闻言,在她身边坐下:“这种话,可不能再胡乱说了,你这身体不仅是自己的,还是朕的,所以,你得听程太医的话。”
黎落没有说话,只是挣扎着转了个身,又枕着慕容璟烨的膝盖躺下:“皇上,安姐姐是真的去了吗?”
慕容璟烨轻轻叹一声,伸手抚了抚黎落的脸:“黎儿,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黎落眼中的泪便大滴大滴地砸下去,沾湿了慕容璟烨那件青海龙袍。
程秋砚朝二人行了个礼,然后默默地退出了耳房。
华清宫中,南槿安正坐在小炕上与自己对弈。
乔月从外面回来,关上门走进去走到南槿安身边。
“公主,安嫔殁了。”
南槿安拿着棋子的手一顿,又轻轻地放在棋盘上:“什么时候的事?”
乔月道:“听漱玉宫的宫人说,是今儿个中午午休,睡着了就再也没醒过来。下午程太医去的时候,就已经没气儿了。”
南槿安抬起头来看了乔月一眼:“别的宫的娘娘们都去过了?”
乔月点点头:“晚膳时分离去的。”
“那她们呢?”
南槿安指的是黎落三人。
乔月答道:“据说是梨嫔娘娘哭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就被皇上劝着回了伊人宫。在各宫娘娘都离开之后,宛贵人又守了一会儿,因着体力不支,也回去了,如今那里只剩下江嫔娘娘和凝玉轩的宫人了。”
南槿安听罢叫过乔月,凑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乔月频频点头,道:“公主您就放心吧,保证万无一失。”
南槿安笑了一下,又从棋钵里取出一粒白色的棋子放到棋盘上,只见那上面,所有的黑子被白子包围其中,再无翻盘的可能。
南槿安脸上露出一抹厉色:“本宫就不信那人不露出马脚!”
安清绾的丧事是在三天以后办的。
搬安清绾尸体的宫人一早就抬着棺材去了凝玉轩。当他们将蒙着安清绾身体的白布掀开之后,他们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只见床上的安清绾上身穿着一身红缎掐花对襟外裳,下身着一条大红色的金彩绣绫裙,而那张倾城容颜却在一夜之间变得血肉模糊。
“鬼啊——”
宫人们连滚带爬地跑到凝玉轩外。
在耳房休息的江温尔听见外面的喧闹声,缓缓睁开眼睛:“忆秋,外面怎么了?”
忆秋还没来得及回答,问玉便一脸惊慌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主子,不好了,凝玉轩闹鬼了!”
江温尔神色一变,忙从床上坐起身来,她本是暂时在这里休息的,便赶紧掀开被子下了床。
凝玉轩外面,慕容璟烨正面色凝重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宫人们:“说,安嫔的脸,到底是谁划花的?还有那衣裳,是谁换的?”
那些宫人跪在地上,连声道:“皇上,奴才(奴婢)不知。”
为首的依云哭着道:“奴婢昨夜明明为主子换了一身干净的云锦广绫合欢宫装,可是……可是这一大早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一旁的关雎鸠忽然用帕子捂住嘴,满脸惊恐道:“该不会是安嫔的鬼魂……臣妾听说,一个人若是死得冤,怨气太重,便会化成着红衣的厉鬼来找那害了她的人索命。”
关雎鸠的话,听得众人身形一震,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寒。
唐泠勉强扯了扯嘴角道:“贤……贤妃娘娘……您可别吓唬皇上……”
关雎鸠冷哼一声道:“本宫可没有吓唬皇上,这可是那些个老人们说得,皇上您不信可以去找几个老人们问问。”
慕容璟烨朝她摆摆手道:“贤妃,别说了。”
他从石凳上站起身来,对着吴广祥吩咐道:“命人去请几个会作法的法师来吧。”
说完,慕容璟烨便离开了。
在那人群中,秦宛昀微微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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