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桥下的放生池,雨水浇在上面激起数不清的水花。他凝眉道:“这个我也想到了,所以此次也没打算要多。精挑细选出来七万人,与成国公府的三万亲兵合兵一处,然后好好操练这十万人,倒是比几十万乌合之众要强上许多。”
“王爷在等田登文与刘广胜打起来的那个契机,这样我们就可从徐州发兵去攻打开封府,一鼓作气拿下何南。”
宣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王锦堂可给了三哥湖广的黄册、鱼鳞册?”
裴敏中爱怜地刮了刮宣惠的鼻子,说道:“你这样聪慧,可让你的相公着实不安呢!只怕以后私房钱都藏不住!”
宣惠笑道:“你只需谨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若将你的私房钱藏在我的妆奁内,我保证找不到!”
裴敏中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因为王家什么都没交,所以湖广虽说也算是王爷的地盘,其实不过是挂个名罢了,王爷连湖广几个州府今年收了多少钱粮都不知。”
“开封府眼下就能打,王锦堂也提了两次说要打。可若此时就战,一来刘广胜的主力都在京城,南下十分便利,若要是与他的主力纠缠起来,只怕一时半会也打不下来。”
“二来若打何南的兵都来自王家,败了且不论,胜了的话,我们可没有几分把握能教王锦堂把何南吐出来给王爷。”
宣惠道:“是啊,与其叫王锦堂打着三哥的名义扩大地盘,倒不如静待时机。”
两人就这么并肩而立站在廊檐下聊了许久,直到申时雨才渐渐停了下来。
裴敏中见山道湿滑,便蹲下身来:“你上来,我背你下山,这样也快些。”
宣惠依言伏上他坚实的后背,心里美滋滋地由情郎背着下山。
裴敏中仗着自己功夫好,又着急去找妹妹等人,下山一路狂奔,不多时就到了薛元翰画画的亭子里。
宣惠从他身上下来,看着由两个眼熟的披风搭成的帷幕,心中一紧,不知是哪两个人在下面躲雨。
裴敏中面露狐疑,也不知该不该伸手去拉那个帷幕。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大了声音说话:“披风还在此处,也不知表哥璇夜他们去了哪里?”
帷幕里却丝毫动静也无。
宣惠绕着石桌转了一圈,却发现这边伸出来两只脚,看衣裳像是薛元翰。
她再忍耐不住,伸手掀开了披风,眼前的两个人你靠着我,我靠着你,睡得正熟。
钱荔娘的头枕在薛元翰的肩膀上,薛元翰的头歪过来靠在钱荔娘的头上,一副十分亲热的睡相。
宣惠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心里只怪表哥太过孟浪,再怎么说,钱荔娘也是名义上送给三哥的侍妾啊!
裴敏中悄悄地给她打了手势,让她把披风依旧放好,这才大声地说道:“为何人都不见了踪影?也不知璇夜去了何处?天色这样晚了,可不要出事了才好……”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地踢了薛元翰一脚。
只听石桌下他“哎哟”了一声,嘴里骂道:“谁胆子这么大,敢踢小爷啊?”
说罢,他撩开披风,看见宣惠二人。他正要骂裴敏中,却发现自己软玉温香在怀,不由愣神了片刻,然后才急忙将钱荔娘推开。
钱荔娘睁开惺忪睡眼,等她弄清楚了情况,脸便红了起来,讷讷地说道:“方才下雨又刮风,着实是太冷了……不得已,薛公子才想了这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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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怒气
裴敏中焦急地问道:“你见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薛元翰指了指亭子外的山道,说:“只这一条道,去找你们,自然是往山上走了……”
他话还没说完,裴敏中已经不见了踪影。
“嗐,裴九总是没事爱卖弄自己功夫好。”薛元翰撇嘴道。
宣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呢?你总是没事就爱惹些故事出来。”
“说你相公一句都不行啊?好小气的妹妹!”
“你别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薛元翰摆了摆手,随意地说道:“随你吧,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要收拾我的画儿了。”
钱荔娘看着兄妹二人这样,她十分尴尬地站在一旁,想要劝解,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转身望着亭子外面假装看风景。
这边裴敏中沿着山道狂奔,想着自己一路下山未曾看见道旁有什么人,便留意看着两侧的林子。
果不其然,待他跑了一段之后,就看到山道旁一处大石后面正在往外冒着烟。
他急急忙忙奔过去一看,正是裴璇夜与秦朗二人。等他仔细看清,不禁大怒。
秦朗倒是正襟危坐地在火堆旁烤着衣服,裴璇夜却是伏在秦朗的膝头睡着了。
秦朗见有人过来,抬头一看,发现是裴敏中,不由得尴尬万分,仿佛是自己诱骗了人家的妹妹,被哥哥发现了。
裴敏中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秦朗刚要站起来,可裴璇夜还在趴在自己腿上,只好轻轻地推了推她,叫道:“大小姐,快醒醒……”
裴璇夜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问道:“榆木哥,雨停了?”
裴敏中闻言,脸更黑了,不悦地问道:“你叫他什么?”
裴璇夜听见这声音,登时清醒过来。她看向裴敏中笑道:“我叫你呢呀,裴九哥。”
裴敏中面沉如水,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又冷冷地看了秦朗一眼,搞得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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