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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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热热闹闹地祭过祖、过完年,转眼已是正月十五上元节。
宣惠在平乐堂跟梁瓒、杨云舒等人吃完家宴,便抱着梁濯在正院里看小厮们放烟花。
“你看那像个什么花?是什么颜色?”宣惠指着天上炸开的一朵礼花问道。
梁濯头上戴着羊皮小毡帽,耳朵上还有白色狐皮做的耳暖,看着便是个粉妆玉琢的俊俏小郎君,分外招人喜欢。
他拍着小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是菊花,绿色的!”
宣惠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笑道:“濯儿真聪明!”
梁濯笑道:“可这个花不真!”
宣惠故作夸张地问道:“哦?怎么不真呢?”
“秋天时,我见过的菊花,有黄的、红的、紫的,独独没有见过绿的。”
宣惠抿嘴笑道:“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没见过,不一定就没有呀。以前宫里的花房有好几盆绿菊呢,你皇爷爷最爱的那盆种在一个雨过天晴色的汝窑盆里,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东篱客’,宝贝得紧呢!”
梁濯一派天真地问道:“姑姑,你说的皇爷爷是爹爹说的那个吗?就是过年祭祖小祠堂里那个牌位?宫里是哪儿?是那个小祠堂吗?”
宣惠一愣,这才想起来,对宫里和父皇的记忆,现在怕是只有自己和三哥还记得些许。
脑中突然闪过“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几个字,宣惠却黯然地叹了口气,人都不在了,遑论那些物件?
三岁的梁濯哪里能体会到姑姑的情绪。天上又放出来一朵烟花,他激动地拍着宣惠的肩膀,问道:“姑姑,你快看!我考考你,那是朵什么花呀?”
等宣惠回过神来,烟花早已散尽,只有点点光亮如流星般滑落天际。
“那是山茶花,粉色的。”
正院门口出现一人,身后还拖着一盏精致的兔子灯。
“裴将军!”梁濯眼尖,看出来人是裴敏中,忙挣扎着从宣惠怀里下来,跑过去蹲下身,兴奋地问道:“裴将军,你怎么拖着这个灯呀?它是带轱辘的吗?能拉在地上跑吗?”
裴敏中将灯绳递到梁濯手里,叮嘱道:“这灯虽然有四个轱辘,可别在石子路上拉着跑,若是翻了,蜡烛倒了,那兔子可就要烧没了。”
梁濯两只眼睛亮闪闪的,但还是强压着兴奋,先向裴敏中道了谢,这才拖着兔子灯在穿廊上跑起来。
裴敏中笑着看向宣惠,问道:“走吧?”
宣惠嗔道:“总得跟三哥三嫂说一声!”
裴敏中笑道:“我已说过了,不然怎么敢这个时候跑来找你?”
宣惠不理会他,依旧进了正房,裴敏中便也跟了进去。
梁瓒正在跟妻子说着什么,说得杨云舒拿着帕子捂嘴笑个不住。两人见裴敏中进来,忙住了口,让他坐。
裴敏中拱了拱手,笑道:“原是跟王爷说好了的,今晚微臣带公主出去看花灯,亥正前回来。”
梁瓒笑道:“这可是宣惠在家过的最后一个上元节,你也非要带她出去。她在外头跟濯儿正玩得高兴呢!”
杨云舒笑道:“结草说,那小子已经被个兔子灯收服了,撂下姑姑就跑了。”
梁瓒笑骂道:“这小子,这么快就投敌了!”他向裴敏中挥挥手道:“去吧去吧,我也不耽误你工夫了。早去早回,再像上次那样跑到山上过了一夜才回来,我就把婚期推到明年!”
裴敏中无奈地看了一眼梁瓒,眼神中写满了“你好狠”,然后便行礼出了正房。
宣惠穿好丫鬟送来的斗篷,拿着手炉,便和裴敏中出了东园。
“咱们这是往哪里走?”宣惠坐在马车上,撩起帘子看着外头。
“去河边,落虹桥。那里地方开阔,不少人往河里放花灯,咱们也去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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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过节
“就咱们两个么?你怎么没把璇夜带出来?”
裴敏中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靠在宣惠身旁,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芳香。“我要是带着她,就得你俩坐车里,我在外头骑马。冷呵呵地,你不心疼么?”
宣惠笑道:“怕是你得罪了人家,请人家来也请不动吧?”
裴敏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不害臊的臭丫头,连这话也跟你说?”
宣惠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你们都这么吃饱穿暖地在金陵过年,留秦朗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开封府守着。你不体贴下属,自有别人惦记着呢。”
裴敏中道:“带兵打仗,谁没有这样的时候!当年我在辽东,过了三个新年、三个生辰,也没见这丫头惦记过。真真是个赔钱货,胳膊肘净往外拐!”
宣惠轻柔地帮他揉着太阳穴,笑道:“我这么大过节地跟你跑出来,三哥还要说我是赔钱货呢!你没请来璇夜,可还有别人?”
裴敏中舒服得闭上眼睛,说道:“还有阿元和他娘子,他家离落虹桥近,在那边等着我们。”
马车慢慢走到热闹处,宣惠听着外头的动静,忍不住撩开帘子去看,一边看还一边跟裴敏中说着:“九哥你看!我还当今晚街边卖的吃食都是汤圆呢,没想到还有馄饨、烘饼、花糕这些!”
裴敏中依旧合着眼睛假寐,口中笑道:“平日都被你的聪明样迷惑了,没想到还是个笨丫头!若这些人只卖汤圆,那东西甜腻腻的,一个人一晚上才能吃几个?总得一碗汤圆、一碗馄饨,再就着两块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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