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惠轻叹一声:“那我明天再来陪你说话。”
杨云舒点了点头。
梁瓒将外院的客送走,便匆匆地回了平乐堂。
他进了宴息室,却没瞧见杨云舒的踪影,便问道:“王妃去了何处?”
屋里的丫鬟道:“回王爷的话,王妃正在耳房沐浴。”
梁瓒有些奇怪,由丫鬟伺候着换了家常的衣裳,便信步进了净房。
杨云舒坐在热气腾腾的浴桶内,头枕在一块厚厚的浴巾上,双眼看着天花板发着呆。
水汽缭绕,梁瓒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管开口笑道:“怎么这个时候倒洗起澡来?也忒早了些。”
杨云舒一惊,听出是他的声音,便身子下沉,脸都埋在了水里,几息之后才出来。
她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笑道:“今日的事一件连着一件,臣妾有些倦,就泡一泡,解解乏。”
梁瓒笑道:“正该如此。你平日就是太忙了,不懂得忙里偷闲,保养身子。”
杨云舒全身泡在热水里,上面还漂着些许花瓣,深吸口气还能闻到清香。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冷了,便问道:“表妹的事……王爷拿个章程出来吧。”
梁瓒听见她说表妹,面上便有些尴尬。他干笑两声,说道:“今日的事情,叫你受委屈了……其实我与表妹算不得有什么约定……”
“哦?”杨云舒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只是我去府衙或者城外大营时,回来的路上碰见过她两次,也去舅舅家吃过几次茶。说的话多了,便也觉得她……挺好。有回舅舅便说叫她嫁进王府好了,我只当是玩笑话,说说就算了。”
“谁知走时表妹却跟出来,说了些……话,我想着要问问你的意思,就没说什么。后来事忙就浑忘了,才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走到浴桶边,蹲下身来,看着杨云舒道:“阿舒,你信我,我真不是有意的。咱们是结发夫妻,又有濯儿,我做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
杨云舒方才听他讲和李若兰的来往,一颗心砰砰地跳,到现在却是不住地往下沉。她很想质问梁瓒,什么事都不瞒着,为何去舅舅家这许多次,一次也没说过?
她想要开口说话,却觉得喉间十分干涩。她左手狠狠地掐着右手,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哭出来。
梁瓒见她不说话,有些担心地问道:“阿舒,你……可是在生我的气?”
杨云舒装作要洗脸的样子,不停地拿双手捧水泼在脸上,嘴里故作轻松地问道:“表妹看着是个寡言的人,也不知王爷都跟她聊些什么?”
梁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没聊什么,现在想想都不记得说了什么。”
杨云舒很颓然,那便如两个情好的人终日说的那些“废话”了。旁人觉得顶顶无用,说话的人却偏偏乐在其中。
“王爷觉得表妹哪里好呢?”
话已出口,她便想捂上耳朵。很想知道答案,可又怕梁瓒说出口的话会纠缠自己一辈子。
“她很娴静,话不多却很聪慧……”梁瓒看杨云舒的脸有些僵,便止住了话,起身拿了浴巾给杨云舒擦拭。
“任凭谁再好,终究也没你好。你是我的好妻子,濯儿的好母亲,大周的好王妃……日后还是我贤德的皇后呢!”
他拿浴巾包裹住杨云舒的身体,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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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疑窦
等两人从净室出来,已是要吃晚饭的时辰了。乳母抱了梁濯过来,一家三口安安静静地吃过饭,又漱了口,杨云舒便带着儿子翻着画书认字。
梁瓒讪讪地问道:“那明日舅舅、舅母来,咱们……”
杨云舒依旧低着头陪儿子看书,口中答道:“往常怎么待舅舅,明日就怎么待。莫非王爷还有别的意思?”
梁瓒走了过去,也坐在儿子身边,笑道:“我就是想咱们俩先商量好了,明日就好跟舅舅说了。”
杨云舒下午哭了一场,清清爽爽地洗了个澡,此时又抱了儿子在怀里,心情平静了许多。
“无非就是那时臣妾说的那两件事,表妹进府的名分和纳妾的日子。”
梁瓒搔了搔头,说道:“原本表妹这样的出身,进王府顶多就是侍妾。看在她是母妃娘家人的份上,给她个姨娘的位份,你觉得如何?”
杨云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至于日子……论理,王妙言嫁进来在先,就该先跟她把礼都过完。可她如今这个样子,快四个月了,你的责罚也没弄完!”
杨云舒抬头看着他,问道:“那王爷的意思呢?”
“宣惠四月成亲,总要等她出嫁,才能把这两桩事都办了。明日我叫人去算算五六月里的好日子,再做打算吧。”
*
宣惠累了一天,回到致爽斋就躺在了内室的榻上。旌云先给她沏了杯茶放在茶几上晾着,又坐过来给她捏着肩膀。
宣惠趴在榻上,愣愣地出神。
旌云见宣惠情绪不好,便引着她说话:“裴世子走了快半个月了,算算日子,这几天就该回来了吧。”
采薇笑道:“姑姑,您问沅湘姐姐就行了,裴护卫跟着世子去了,她也掰着指头数日子呢!”
沅湘瞪了她一眼,走到旌云身旁要替她。
旌云笑着摆了摆手,问道:“那究竟是去了几天了?”
沅湘脸色微红,嗔道:“姑姑,您怎么也跟着这臭丫头打趣我?”
采薇笑道:“亏得裴护卫不在金陵,不然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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