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是他亲自买的,买那些药材一共才花了三十块不到,熬药的过程也算不上复杂,唯一神秘的就是苏禾将他们遣出去制药丸的那阵子了,可是在顾爸爸看来,药汤都熬好了,制药丸不就是个手工活计吗?
虽说苏禾这手工活计做得比较好,所有药丸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复制出来的一样,可是这又能怎样?
救人的是药丸里的成分,又不是药物的模样!
顾爸爸坚定不移地认为,只要药丸成分一样,那不管药丸究竟是方是圆,都不会影响到最终的疗效。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外行人最为浅薄的看法。真正入了岐黄医药道的人才会明白,一粒药丸的‘圆’与‘不圆’,个中差别简直如同云泥天壤。
‘圆’,不仅仅代表着形状上的圆,还代表着药效的圆满。
顾爸爸算了算,从红翡瓶中取出七粒化邪丸,一并交给贺淳风与顾正生,“赠药之人说,长铮醒后再服七日化邪丸就可以了,再多服并无益处,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将这剩下的七粒化邪丸赠予贺老和顾老。”
“当日那小友还说,这药丸可以用来应急,遇到心梗,脑梗,血栓等急症时,化邪丸都能派上用场。不过效用也仅仅局限于应急保命,想要根治还是得对症下药,化邪丸没有包治百病的功效。”
贺淳风与顾正生的呼吸陡然粗重了几分,要知道心梗之类的疾症都属于无药可医的范畴,从发病到要命仅需要极短的时间,如果这化邪丸真的能够应急,那代表的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顾部长,你说的都是真的”
贺淳风抓着那几粒药丸的手一直在抖,仿佛抓住了千钧重物一样,现在他抓在手中的已经不仅仅是药丸,还代表着人命。
顾爸爸点头,“赠药之人说的话应当不假。不过我有一个提议,两位能否带着这些药丸去化验一下成分,如果这种药物能够量产,定然是病人之福。”
顾正生闻言,立马来了精神,“对啊,我现在就去联系几位京城大学的老朋友,他们那里的测试仪器是国内最好的,如果真能把成分化验出来,心梗之类的急症就再也不是要命的阎王病了。”
京城军区医院的那些医生也都挺高兴的。
唯有贺淳风苦笑着摇头,他捏着一粒化邪丸,对着窗外的阳光看去,缓缓道:“在化验结果出来之前,还是少点希望吧。希望越大,失望也就会越大。”
“我看这药丸像极了古籍中描述的丹药,且不说你们现在连药方都没有,就算你们有药方在,没有恰如其分的炼制手法也配不出能够救命的药丸来,不仅如此,稍有不慎就可能配制出要人命的丹毒。”
一桶冷水浇下,顾正生盎然的兴致瞬间熄灭,虽然他走的是西医的路子,但是他相信贺淳风说的话。
看着手中拿着的药丸,顾正生心里五味杂陈,他是纯粹的西医,知道西医的那些检测手法只能测出元素的含量来,而真正发挥药效的却是多种元素组合成的化合物。
顾正生看着安安静静躺在手心里的药丸,心中一阵无力,不得不承认,“是我异想天开了……”
相比于一脸遗憾的顾正生,贺淳风的心态就好多了,他揽了揽顾正生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失望,这种药丸虽然对我们来说难于登天,但是你没看顾部长很容易就取回来了吗?而且一拿就是三十粒!”
顾正生眼睛里熄灭的火苗一点点复燃。
贺淳风继续说道:“想来对于赠药的那人来说,这药丸并不算太珍贵,起码没有你我想象的那么珍贵。脑梗与心梗在当今世界上都是难题,需要全世界医务人员的集思广益才能攻克,你怎么能指望一个人出力呢?哪有那么容易走的捷径。”
顾正生被说的羞愧难当,“我这不是想着这药丸是病患的福音吗?不谈全世界,就谈我们国家,每年有多少人因为这种急症而丧命?就说最上面那位,如果他的身体能够调理好,现在这摊子根本不会这么乱。说到底还是我太心急了……”
见老友如此失望,贺淳风忍不住笑出声,“平时看你脑子那么活泛,怎么到了这事上就脑子转不过来了?”
“能够随手就将三十粒这种药丸赠与人的人,怎么着也当得起杏林国手之名,如果这个人愿意出手,说不定能够治愈最上面那位呢?还有就是这些药丸,就算我们配不出来,但是只要那位能配制出来,不也同样能救很多人吗?”
顾正生终于回过神来,他猛地一拍脑门,问顾爸爸,“顾部长,你可知道那位赠药之人为了配制这些药花费了多长时间”
顾爸爸想了想,一脸古怪地回答,“这药材是我亲手买的,花了三十块不到,至于你们说的时间……从那位小友刷锅烧水开始算起,一直到她将药丸交到我手中,统共用了半小时多一点,绝对不够三刻钟。”
贺淳风:“……”
顾正生:“……”
让他们这样惊讶的药丸,成本居然三十块不到?那可是三十粒药丸啊!
平均下来,一粒都不够一块钱?
难道这种药效奇佳的药丸不应该是天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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