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昱出手如电,凌厉的掌风击落飞向慕云笙的第一枚柳叶飞镖,回身拉着云笙移步避开,第二枚飞镖却还是带着劲风划伤了李元昱的手臂,汩汩鲜血渗透了袖袍。
慕云笙慌忙用手按住他伤口,见馄饨摊的老夫妻已经吓傻了,拿出一锭银子给他们,又安抚了几句,而后对李元昱说道:“先离开这里。”
按着李元昱手臂走了一截,手中温热湿润的感觉依旧没有消退,干脆停下脚步,扶着他坐在路边石阶上。
撩开衣袖,伤口深可见骨,慕云笙黛眉轻皱道:“我先帮你简单包扎一下,你回去后让御医给你好好处理。”
利落地将李元昱袍裾撕成一条条的,很是熟练地将李元昱的伤口包扎好,说道:“总算是把血止住了,你早点回宫,需要重新清洗敷药的。”
李元昱一直默不作声,看着她忙来忙去,此时才开口道:“没想到,你还略懂医术。”
慕云笙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哪里懂什么医术,就是小时候太调皮,经常把陈爷爷家的大黑和大黄打到流血骨折,事后又有些后悔,便找了郎中要来金疮药偷偷给他们治伤,次数多了也就会了。”
李元昱好奇地问道:“大黑和大黄是谁”
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慕云笙直白道:“大黑和大黄啊,是一条凶恶的大黑狗和一只喜欢偷吃鱼儿的老黄猫。”
李元昱猛地站起身,恼怒道:“你拿给畜生治伤的手法给本王包扎伤口?”
慕云笙剜了他一眼,忿忿说道:“怎么肃王殿下难不成也想治我一个大不敬之罪?”
被她怼了一句,李元昱一时语塞。
慕云笙扯过他衣摆,仔细地将手指头上的鲜血擦干净,站起来说道:“事急从权,再说了,众生平等嘛,你就别往心里去,你救了我,我很感激的。”
“我可真没感觉到你有丝毫感激之情。”李元昱看着被她弄得到处是血的衣服,深感无奈:“好了,也不知影卫还会不会出手,我先送你回去吧。”
“那你不许生气了哦?”慕云笙问道。
“不生气了。”李元昱哭笑不得。
慕云笙展颜一笑,肃王心里轻轻一跳。
快到慕府的时候慕云笙忽然问道:“为什么替我求情你不是应该替你的公主妹妹好好修理我一顿才对么?”
李元昱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好。”
“那你也不用为了帮我而得罪太子和公主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你,或许是敬佩你傻得可以的勇气。”
肃王沉吟片刻,徐徐道:“毕竟这个世上没有人敢去挑战皇权,平民百姓也好,王孙贵胄也罢,每个人都不得逾越本分。
就算是有天大的冤屈,有时候也只能咬牙咽下,所以我在想如果我能和你一样的无畏,或许……”
话还未完,便觉得自己已然说得太多,肃王立即警醒地闭口不言。
慕云笙拍拍他肩膀:“总之我要谢谢你。”
李元昱眸中精光微闪:“父皇寿宴那日,你又为何要与我说那些话,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旧事?”
慕云笙毫不掩饰地点点头:“我听说肃王殿下自小辨察仁爱、心有大志。在他十一岁那年,陛下因为各地运输不便,导致边防驻军粮草供应不足而烦恼,朝中文武也无人能解圣忧。
而年幼的肃王却指着东夏地图语出惊人,提出了修筑水运渠道,贯穿楚河、淮江两地河流的建议,以水路运输粮草与物资,如此,不仅能解决边关粮匮之困,还可为通商贸易带来极大便利。
当时朝中大臣对您的褒奖之词更胜太子。哪知不久,却传言你因为母妃过世而伤痛至极,以至终日浑浑噩噩,再也不见了往日才华。
不过我知道,这只是表象,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对不对?”
“有时候太聪明不一定是好事。”肃王自嘲一笑,落寞而伤痛的表情粉碎了他伪装多年的孤冷。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这件事情扑朔迷离,还是难免引起大家的猜疑,我也是茶余饭后听八卦才知道肃王殿下的智商原来这么高。”
慕云笙弯眉笑道:“那日见你一人喝闷酒,谁都不搭理,我就在想啊,肃王殿下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少年人,能有多不近人情?一时兴起,我便偏要去试试你有多么的孤僻。”
李元昱失笑道:“你可……真是……闲得无聊。”
说话间就到了慕府门前,李元昱说道:“我就送你到这,免得你府中人看到我,又要上下一番折腾。”
慕云笙点点头:“你若无事尽管来慕府找我。”李元昱没有说话,转身便走了。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华贵的衣衫破碎凌乱。想到他对任何人都是不假辞色,待自己竟能如此真诚,心中一软,不禁红了眼眶。
沉默半晌,低声喃喃:“李元昱,对不起。”
那乐平公主在文阳王府吃了大亏,回宫后就跑到皇帝跟前告了慕云笙一状,将事情添油加醋一番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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