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彩云郡主将那甜白瓷小碗里的菜肴吃得干干净净的了,袁修又拿起筷子,笑道:“夫人想吃什么,为夫来服侍你。”
彩云郡主睨了他一眼,笑道:“今儿个怎么如此殷勤?”
袁修笑道:“难道为夫只有今日殷勤么”
两人笑着斗了几句嘴之后,各自为对方夹了几筷子菜肴,然后吃了起来。忽然,彩云郡主放下筷子,伸手揉着胸口说道:“不知怎么的,胸口有些闷痛。”
袁修道:“可是刚才吃得急了些?”
彩云郡主道:“可能是吧。”
站在她身边的大丫鬟闻言,忙替她满满斟了一杯红葡萄酒,说道:“夫人喝杯酒,将吃下去的菜肴压一下,兴许就好了。”
彩云郡主点点头,端起酒杯来,喝了半杯下去。然后猛然放下杯子,说道:“不好,怎的更痛了----”话还没有说完,她猛然咳嗽了一下,一口嫣红的液体喷了出来,溅到了对面袁修的胸口。竹青色的布料上染上红色的一大滩,十分触目惊心。
袁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处的殷红色,眼底露出一丝厌恶,却很快就被他给按捺住了。他慌忙站起身来,叫道:“这是怎么了”
彩云郡主想要开口说话,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面倒去。然后,一口又一口的红色液体从她嘴里吐了出来,完全无法停止。很快,地上就积了一大滩触目的红,她自己的胸口也被染红了。
彩云郡主的大丫鬟战战兢兢沾了一点红色拿起来看,然后大哭起来:“老爷,这不是酒水,是、是血啊……”
“什么!”袁修吃了一惊,忙走过来看视彩云郡主,见她痛苦得面容都扭曲了,忙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请太医啊!”话刚出口,他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袭上来,然后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呕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见此情景,那大丫鬟更加吓得惊叫起来,完全惊慌失措了。
宴会主人两口子都倒了下去,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大长公主也在场,忙赶了过来,抱住呼吸微弱的彩云郡主,儿一声肉一声的喊了起来。而彩云郡主却像一只虾米一样挣扎翻滚起来,大长公主根本抱不住她,只得看着她在地上不断翻滚着,一口又一口的吐出鲜血来。
纷乱中,太医终于到达,给袁修和彩云郡主诊脉看视之后,说道:“请恕在下无能为力,只能看出郡主夫妇是中了毒,什么毒/药,却看不出来。想来,一定是稀有的毒物。”
大长公主惊叫道:“怎么可能?我女儿跟我一样,每次用膳前,都要用银针试探的,怎么会中毒?”
太医道:“公主,这并非一般的毒物,想来,用银针是试不出来的……”
低头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儿和女婿,大长公主心如刀割,嘶声说道:“究竟是哪个混账下的手,我一定要启奏皇兄,诛他九族!”
“不必了,我家九族,已经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随着着平静淡漠声音的响起,一个衣着朴素形容憔悴的女子,慢慢的从月洞门外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气的两个人,微微的笑了起来。
大长公主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是----”
叶嫦雪笑着说道:“公主不认得我了?我是你那好女婿明媒正娶的原配,魏慧娘啊。”
大长公主完全不记得她这样一个卑微的小人物了,只道:“你来干什么?”说话间她猛然想起之前的话,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伸手指着她,颤抖着嗓子说道:“你,是你下的手?”
叶嫦雪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说道:“对,就是我下的手。”
“你这个贱人!我女儿贵为郡主,与你共侍一夫就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既没有下堂,也没有由妻贬妾,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大长公主气愤的说着,不多时,已是泪流满面。
周围的人看着他们,不少人都议论起来:“是啊,这也太过歹毒了。”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连自己的亲夫都能下手,怨不得不得袁侍郎宠爱呢。”
只有稀少的几位贵妇人,看向叶嫦雪的眼神里,带着同情。想来她们都是比较清醒的人,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无依无靠的魏慧娘在彩云郡主的权势压迫之下,根本就过不了什么好日子。
叶嫦雪惨笑起来:“是啊,我真该感谢你们。你们看上了我的丈夫,没有将我撵出去,我真该感谢你们!感谢你们不但留下了我,还给了我一个平妻的名分。尽管在满府下人的眼里,我连一个小妾都不如。但是,我还是该感谢你们的,不是么?感谢你们弄死了我还未出世的两个孩子,使得他们不必来到这个肮脏的世间,我真该好好的感谢你们……”她轻柔的笑了起来,“所以,这就是我的谢礼,你们还满意么?”
听着她看似平淡却隐藏着惊人信息的话语,看着她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闹哄哄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看着她的那些憎恨责备眼神,也多数变成了同情。
叶嫦雪继续说了下去:“你们折磨我没有关系,让我吃不饱穿不暖也没有关系,就算是害死我的孩子,我也可以继续忍受下去。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眼睁睁看着我全家全族的人冤枉死去。那一条条血淋淋的人命,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今日我混进厨房,亲手在袁修夫妇的菜肴里下了毒。冤有头债有主,这是我做的事,我承认……”说着,她猛然咳嗽起来,一丝殷红,出现在她捂嘴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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