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站在这外面,可别把咱们热中暑了。”徐笙摇摇手中纨扇,对那妇人道。
“……哎……是。”那妇人诚惶诚恐的应下,跟着徐笙一起往王府里面走去。
一路上,她被这王府的繁华富贵迷了眼睛,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这宅子大的比泰安县太爷家都大。
徐笙见了,便笑着和妇人介绍起府中景色来,并且一面道:“咱们先去我院子里,虞管家随后就过来,他是王府里的老人,想必是知道你们家的。”
原本虞臻外家上门,于情于理徐笙都不该当面质疑,这是待人接物的基本礼仪。可是先不说两家早已断绝来往许久,就刚说他们这么多年都没见面,如今忽然见面,难保不知道会有什么目的。
徐笙想的深远,虞臻现下不在王府,她也不知道该拿个什么态度去面对他们,索性便先客气一点,疏离一点。
“一切都听王妃的。”妇人听到身边徐笙的话,连忙回神应答,面上也渐渐浮起一阵羞涩迥然。
她居然在王妃面前失礼了,王妃会不会怪罪于她?
许婉娘出身贫寒,娘家只是小户人家,当初嫁给泰安方氏,令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羡慕不已。原本性格就胆小懦弱,与泰安城里普通人家打交道,来往一二尚且能应付,但是面对徐笙,只觉得她身后跟着一大串婢女丫鬟,身上穿的衣服她只在她小姑子及笄的时候见过,那是婆母压箱底的料子。而且王妃通身的气派,耀眼的让她不敢直视,现下有一点不妥的地方,心里就要忐忑半天。
“我们到了。”这般想着的时候,她便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还是徐笙的声音将她从梦中唤醒。
进了上房,绿杨带着一串婢女进来奉茶,徐笙便笑着道:“今日天格外的热,夫人若是不嫌弃,先喝点消暑的凉茶,等一会儿厨房就上冰镇的酸梅汤。”
“多谢王妃。”说罢一顿,许婉娘捧起茶盏道谢,又局促道:“民妇粗鄙,望……王妃不要怪罪……”
“夫人说笑了。”徐笙看了一眼她脸上的青紫,没有说话。
许婉娘是真不知道怎么接这些大户人家的客套话,只得坐在原地,局促一笑。
没过一会儿,虞伯便匆匆赶来了清芷园。
进屋的时候,他满头大汗,手上的汗巾擦个不停,可还是擦不完。
等缓过起来,灌下一盏凉茶后,虞管家才道:“老奴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听您院子里的姑娘说了,所以急着过来看看。”
“想必这位就是方家的夫人了?”说罢,虞伯扭头看许婉娘。
“正是……正是民妇。”许婉娘被他打量的不适,坐在那里垂下了头。
“你家在泰安,住在哪里,何时与虞家断了来往的?”虞伯问。
许婉娘声音呐呐,跟蚊子叫似的:“民妇家在泰安城,杨柳胡同住着。”
“至于何时与王府断的联系,民妇也不是十分清楚,只听闻公婆说,大约是昌泰十一年断的。”
徐笙在一旁盯着虞伯的面色,看他反应。
“回王妃,这便对上了,应该是方家的人没错。”
说罢,虞伯转头又问:“夫人是一个人来信都的吗?家里可还有旁人陪同?”
许婉娘一脸青紫,看起来像是被谁暴打过的,虞管家便以为她一个孤寡女子来的信都。
许婉娘摇摇头道:“祖母与公婆,还有夫君与家中小叔小姑都来了,我们……此行……是想要投奔王府。去年黄河发了大水,将家中良田尽数毁去,今年兖州又打仗,一群山匪洗劫了家中,家中生计实在难以维持,公婆便想着来投奔王爷,谋个活路。”
虞伯视线落在许婉娘破旧打补丁的衣袖上,心里有了数,便对徐笙道:“王妃您看……”
“先派人和方夫人一起回去,将外祖母与舅舅舅母接来,其余事情随后再说。”
于是徐笙便派了绿茗,虞伯派了护卫,驾着马车和许婉娘一起去了他们落脚的地方,准备先将人接进王府安顿下来,随后等虞臻回来再觉得这外祖母一家人的去向。
算算时间,河内已经拿下,若是无意外,虞臻该启程回信都了。
待许婉娘随绿茗离去后,虞伯又道:“王爷自幼与外家并不常来往,想必记忆并不深刻。若是大公子,或许还记得事儿,但王妃去的时候,王爷才两岁。”
“王妃不妨等王爷回来再定夺,不必太过客气,毕竟您是咱们冀北王王妃。”
徐笙点点头,知晓虞伯这是在提点自己,便欣然接受。
诚如徐笙所料,虞臻那边已经将河内攻下来,一口气追到虎牢关,见秦雁行与新帝已经遁走,不见踪迹,才停了下来。
曹勐遒与虞臻俩人,便开始了双方的割据战。
当初俩人联手,是因为秦雁行行径下流,被虞臻发现他在水里投毒,与谋士秘密相商之下,才决定与曹勐遒合作,当时说的是若攻下河内,则河内以南归曹勐遒所有,河内以东归虞臻所有。
现下俩人分完,便只剩下河内这座城池没有分割了。
“河内归我荆州,我出三万石粮草与你,如何?”曹勐遒开口,顺便拍拍虞臻的肩膀。
“三万石,归我冀北。”虞臻面无表情道。
“哎我说虞家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想要河内,怎么一石粮食也不给我加,没有你这样的啊!”
“这样,你给我四万石,我立即让给你。”
虞臻直接冷冷推开他的胳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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