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天价是多少,对比那个年代的七百万美元,可想而知,现在会翻多少倍。所以钻石不再多大,要独一无二方显珍贵。
之前那些信誓旦旦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说岑青禾绝对不可能嫁给商绍城的吃瓜群众,如今都换了副面孔,开始羡慕岑青禾为何如此幸运,能成为商绍城心中的独一无二。
兴许是尘埃落定,也兴许是商绍城的那番‘恐吓’,总之网上现在一片好评,仿佛举国上下都在为这场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结合而高兴。
是啊,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所以才会不痛不痒,跟着一起哄闹。
商绍城跟岑青禾求婚了,岑青禾也答应了,就算举国欢庆又能如何?总有一个人会伤心的。
卢冠书打电话叫萧睿出来见面,萧睿来了,两人明面上是以副市和规划局局长秘书的身份碰面,但是私下里,萧睿仍旧叫他卢副市。
卢冠书习惯了,他这辈子都盼不到萧睿喊他一声爸,但这是他做错事情的惩罚,是他留他们母女二人在外,一如被放逐,一放就是二十几年。
两人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他正室的儿子死于意外,他不会急着叫萧睿到自己身边来,至于萧睿为什么会来,这个理由可能只有他自己心里才知道。
茶室,两人面对面坐着,萧睿视线微垂,他总是这样,在卢冠书面前,不冷也不热,如果卢冠书不跟他说话,他可以一两个小时就这么坐着,不晓得是拿卢冠书当空气,还是视自己如无物。
卢冠书主动给他倒了一杯茶,出声道:“你这么喜欢她,背地里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儿,应该让她知道的。”
萧睿面不改色,也不抬头看他,只轻声回道:“最好的,就是别去打扰。”
卢冠书说:“你这样的性格,注定会吃亏,喜欢的就应该争取,明明该是你的,你就不该放手。”
萧睿慢慢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卢冠书说:“什么叫明明该是我的?她原来确实是我的,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我要用什么理由去留住一个憎恶我亲妈的女朋友?我又要怎么说服自己,我妈跟未来的岳父之间有过一段情?”
卢冠书轻轻放下茶杯,也缓缓垂下视线,半晌,他叹气道:“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
卢冠书明白,萧睿这话与其说是在怪萧芳影,不如说是在怪他。
如果当初不是他答应了萧芳影会娶她,两人先有了夫妻之实,后来他又因为一些列的原因不得不毁诺,娶了现在的老婆,萧芳影就不会被迫沦为小三儿,也不会怀着孕远走他乡。
没有人生来想破坏别人的家庭,明明萧芳影才是先来的那个,可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世界的潜规则,有能力的,可以后来者居上。
所以对于萧芳影和萧睿,卢冠书这辈子都会愧疚,他永远欠他们母子的。
他没有资格怪萧芳影跟岑海峰之间发生过什么,因为不负责任在先的是他。他现在只想用尽全力补偿,把曾经欠萧睿的,全都补回来,也正因为如此,当萧睿第一次跟他提议,让他把这个项目交给正南,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当时他只是纳闷儿,岑青禾跟了商绍城,萧睿应该都恨的,但是萧睿却说:“我这辈子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恨她,她想要的,我都会尽力给她。”
卢冠书跟萧睿几十年不碰面,他着实不了解这个亲儿子,但萧睿身上的很多点,又与他出奇的相似,比如说,固执。
固执的爱上一个人,然后一头扎进去,这辈子都不会忘。
萧睿看着卢冠书,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卢冠书岂有不心疼的道理,最爱的女人终于成了别人的新娘,萧睿该怎么办啊?
有那么个瞬间,卢冠书忽然非常害怕,因为萧睿的表情,像是伤心到连心脏都找不到了。
卢冠书赶紧说:“睿睿,天大的事儿也不能想不开,不然……我不能原谅岑青禾。”
萧睿闻言,唇角轻轻勾起,出声回道:“你放心,我不会的。”
卢冠书怎么能放心,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话到嘴边,他只能对这个可怜的孩子道:“忘了吧,以后总能找到更好的。”
萧睿微垂着视线,眼泪已经充斥了眼眶,他却努力维持着最好看的笑容,“怎么会忘呢?我现在好庆幸我和她之间的回忆那么多,足够我念着过完下半生。”
失恋或者伤心的人,总会在刹那间说出看破红尘的话来,本不该在意的,但卢冠书却是心惊,因为他知道萧睿是个什么样的人,越是长情,就越是伤情。
该有多爱一个人,才敢抱着回忆孤独终老?
该有多爱,才敢奋不顾身?
可能真得爱到比命还重要,死不得,唯有活受罪。
每当萧睿想岑青禾想得不行的的时候,他就会回忆从前两人在一起的甜蜜画面,她夏天喜欢把空调温度开到很低吃火锅,冬天又喜欢蒙着大被吃雪糕;她吃辣成瘾,曾经跟店老板打赌她不会觉得辣,硬是逼着老板加了二两的辣椒油,回来后一边啃着鸭脖子,一边眼泪横流。
当时萧睿是怎么说的,他说:“跟我分手你都不会哭成这样吧?”
当时岑青禾是怎么说的?她说:“滚蛋,你还想跟我分手去找别的小姑娘?你信不信我给你俩抓起来,你浸猪笼,她放在热水里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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