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是笑声不断,四个人都没有提现在,反而不停的在回忆过去。像是只有停留在过去,一切才都是熟悉而美好的。
吃完饭,几个人收拾桌子,邢晓茹对岑青禾说:“你帮萧睿洗点儿水果吧,剩下的我跟嘉乐收拾。”
岑青禾拿了苹果跟梨去洗手间洗,等到再出来的时候,病房中只剩下萧睿一个了。
岑青禾问:“他们两个呢?”
萧睿道:“出去扔垃圾。”
岑青禾猜得出,他们是故意要给她和萧睿一个可以说话的空间,这也是她一直想要的。
走至病床边,她问:“吃苹果还是梨?”
其实萧睿什么都不想吃,可是她问了,他便回道:“苹果吧。”
他伸手要拿,岑青禾却不给,而是拽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拿起水果刀,要给他削皮。
萧睿有些诧异,“你以前可从来不爱干这种事儿。”
岑青禾在很多方面糙得很,别说吃苹果削皮了,有时候吃葡萄都懒得吐皮。
脚下接着垃圾桶,她一边削皮,一边面色坦然的回道:“你现在是病人嘛,病人总得享受点儿特权。”
时隔数月,再见面,两人都决口不提之前分手的事情,可眼下的相处,却又是表面的风平浪静,最起码萧睿的内心,从来就没有平静过。
靠坐在床头,他侧目看着认真给他削水果皮的岑青禾,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去夜城的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岑青禾第一次削苹果皮,一会儿左手拿刀,一会儿右手拿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她低着头回道:“挺好的。”
萧睿说:“我看你比走之前瘦了一些,是不是很累?”
“早起的鸟有虫吃,累点儿当减肥了。”
“你以前总说毕业之后,想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最好老板是搞慈善的,整天不用你们做什么事儿,养着你们就好。不知道你现在的老板,好不好相处?”
萧睿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中低音,像是一把优质的小提琴,光是听他说话都赏心悦耳。
岑青禾脑中忽然闪现出商绍城的模样,顿了一下,这才出声回道:“还行吧,典型的资本家,玩儿的一手好权术,人精一个。”
“他给你使绊子了?”
“那倒没有,你别惹他,他就不会来惹你。”
“男的女的?”
岑青禾削了半天,才削到一半位置,累的手酸,她停下来,直了直腰,出声回道:“男的。”
她没看他,说完之后又自顾自的低着头,继续削。
其实她是不敢看他,有些话已经在心头盘旋了好久,可是话到嘴边,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他说,所以只能鸵鸟似的任由他发问。
起初萧睿只是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等到岑青禾将一小个‘狗啃过’的苹果递给萧睿时,他抬起手,她以为他是要接苹果,却不料他直接抓住她的手腕。
岑青禾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回拉,可他抓的很紧,她竟是没能挣开。
他看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眼底的惊慌,看到她心里面去。
“青禾……我好想你。”萧睿抓着她的手,哪怕是瘦削憔悴也依旧俊美的面孔上,带着浓浓的眷恋和掩饰不掉的委屈与悲伤。
岑青禾觉得被他握住的手腕,就像是被烙铁给灼伤了一般,滚烫滚烫。
既然挣不开,她也就不挣了,索性就让他这么抓着。
抬眼回视他,她面色如常的回道:“萧睿,说实话,我也挺惦记你的,尤其知道你出事儿之后,我心底特别愧疚……”
“你别愧疚,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担心的。”萧睿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掩不掉的祈求跟渴望,他真的好害怕失去岑青禾。
岑青禾不瞎,她能看见他的表情,也能猜到他心里的所有想法。所以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冷血,面对这样一个被她伤了,却还依旧固执爱她的大男孩儿,她可以面不改色的道:“你确实做错了,一边说不用我愧疚,一边却在做着让所有人都揪心的事儿,就算咱们分了手,也还是有好几年的感情在,你有事儿,我不可能心安,你这是故意要让我难做人吗?”
她声音轻轻地,可就是这样,才更显重量。
她故意要让他误以为,她在埋怨他。萧睿直直的盯着她的脸,从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茫然和惊诧中,岑青禾就知道,她成功了。
拉着她手腕的手指,轻轻一松,随即又很快握紧,萧睿轻蹙着眉头,出声回道:“对不起,我真的没想用这样的方式去为难你,我只是……一不小心。”
好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却只有一不小心四个字。
岑青禾心底委屈,有口难言,可萧睿何尝不委屈
他是真的爱她,爱她爱的发了疯,完全不能控制自己。
岑青禾懂,她都懂,之所以他这样好,她才不忍心让他伤的更深。
“萧睿……”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熟悉而陌生,因为以前她都喊他昵称,什么睿哥,萧少爷,萧公子……反正像是这样直白的叫他大名,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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