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爱她,可她却选择放手了。
理智告诉他,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当一个人不想继续了,那就得松手,然后爽快的祝福她,以后过得更好。
可他看着她,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是眼眶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像是要沁出血来。
岑青禾害怕看见他掉眼泪,那样她会觉得自己太残忍。
所以她用力,一寸一寸的往外抽着手,垂下视线,低声说道:“萧睿,你清楚我是什么人,也许我会一时冲动,但这次,我是真的想的清清楚楚。”
他手指忽然就没了劲儿,她又是暗自用力往外拽的,所以某一个瞬间,她的手猛地抽回,动作很大。
萧睿的噙在眼眶中的眼泪,就在同一时刻,啪嗒一下掉下来,滴在他蓝白条病号服的胸口上,眨眼间就氤氲了一个原点。
岑青禾自己也吓了一跳,心慌,像是破了个洞,终于丢失了一件很珍贵的东西。
‘嗡~嗡~嗡~“手机连震动带响铃,岑青禾愣了片刻,这才后知后觉,掏出手机,几乎没看是谁就给挂了。
也是托了这个电话的福,让她刚才仿佛丢掉的心,再次回归到胸口位置。
疼,好歹还算清醒。
岑青禾没有哭,她只是红着眼眶看着萧睿,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他,“我这次回来,顶多再待个三四天,等我奶确认没事儿可以出院,我就得回去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还伤的这么严重,怎么也得恢复两三个月才能好,我不能时常回来看你,你多保重,如果有什么事儿,就让嘉乐和大茹给我打电话,其实这次馨媛也要回来看你的,但她最近忙着韩语考级,挺忙的,我就没让她过来……省的她看见你这样儿,又得哭天抹泪的。”
“萧睿,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谢谢你这么惯着我,陪着我,又等了我两年,我岑青禾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让我遇见你。我以前想过,如果咱们两个能结婚,你准得让我欺负一辈子,但是我没想到,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现在老天看你可怜,不让我再欺负你了,所以以后你要是再找,可得找个温柔点儿的,就算不温柔,也得是她喜欢你,比你喜欢她多,这样你就能管住她,不让她吃的死死的。”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岑青禾努力睁大眼睛,拼了命的让声音听起来平和而完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特别难受,甚至觉得你妈那事儿,根本不算什么事儿,可你也知道我的,如果我能接受,我绝对不会起刺儿,既然我说了不能接受,那么无论是之前,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会接受。”
“萧睿,想开一点儿,不就是失个恋分个手嘛,我是初恋,你也是,你就想这四年时间,咱俩都没白处,就算做不成情侣,朋友哥们儿情分还在嘛,以后无论是我有事儿还是你有事儿,那还不是一个电话,人就立马过来的事儿?”
岑青禾心里实在是太难过,难过到极处,她不得不努力说服自己,让自己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她说了很多话,萧睿一直低着头,从她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他垂下的睫毛和停止的鼻梁,至于他的眼睛,是闭起的。
说完了所有她想说的话,岑青禾故意大咧咧的伸手拍了下萧睿的肩膀,出声道:“你别这样了,看得我心里怪难受的,是不是故意想让我于心不安?”
萧睿闭目五秒有余,这才睁开眼睛,他侧头回视岑青禾,薄唇开启,低声道:“我们以后还能当朋友吗?”
“当然啦。”岑青禾回的爽朗,却在他问话的刹那间,心被掏空了一块儿。
他答应了,妥协了。
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可为什么……她好想哭。
萧睿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想问,那如果我以后想你了,还能不能打个电话给你,听一听你的声音?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只说了一个字:“好。”
岑青禾看不了萧睿的那张脸,也无法跟他的目光相对,她几乎不能再在这间房间里面待下去。
站起身,她努力维持着唇角轻微勾起的弧度,对萧睿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罢,不待他回答,她径自迈步往门口方向走。
走了两步,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她转头道:“对了,别忘了跟学校联系保研的事儿,说是保研期限最长只有三个月。”
萧睿平静的回道:“知道了。”
她唇角一勾,故作坦然,“那我走了,拜拜。”
萧睿没有回应,只一眨不眨的目送她离开,当她的身影拐入小走廊,两秒之后,关门声传来之际,他一直含在眼眶中的眼泪,忽然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地心引力一般,争先恐后的往下坠,而他脸上的神情,不悲不喜,一如楞冲了的小孩子,不知所措。
岑青禾刚一离开病房,漂亮的五官就忍不住皱成一团,眼前的视线瞬间模糊,她都看不清楚方向,只知道自己不能回她奶的病房,所以掉头往另一方向走。
兜里的手机边震动边响,她像是没听到一般,人一来到公众水房,马上关上房门,然后毫不顾忌的哽咽出声。
心底的痛苦太多,唯有放肆的发泄出来,才不会被怨恨击垮。
一连大哭了两分多钟,又抽泣了一会儿,情绪逐渐归于平静。心底空落落的,岑青禾想,这回萧睿是彻底的放弃了,她应该开心才对,就让他永远不知道这背后的肮脏与龌龊,至于其他的……时间总能治愈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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