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亮了起来,起身一把抓住小郡王的手:“走!这就去!”
苏顾然一伸手拦住了她:“别急。”
王慕翎想了想:“对,他挺爱吃阿生伯做的菜,要给他做些好吃的带去!”说罢又转身跑去厨房吩咐阿生伯。
小郡王立在原地,被她握过的那只手,滚烫滚烫的。
又看了一眼苏顾然,只见他也正看着他的那只手,便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倒像怕被他拉着去砍了似的。
王慕翎吩咐阿生伯足足做了八个大菜,提了两大食篮。就迫不及待的要小郡王带路去天牢。
苏顾然怕她有什么不妥,便也一齐跟着。
国都的天牢建在地底十米深,墙面都是用半米厚的石块砌成的,一进去就有种阴冷幽暗的感觉,每一间牢房,都是用精铁栏杆隔开,一路走过去,并没有人哭喊,每一个人,都缩在角落里,神色是死灰的。比之王慕翎曾经关过的两次监牢完全不同。
王慕翎随着狱卒越走进,就越感觉到死气沉沉。
待到了最里边,蒲台宗敏一家都关在一间牢房。
王慕翎第一眼就发现了蓝裴衣。
他躺在稻草上,一身白色的囚衣,侧着头,长发覆盖住看不到脸,只露出一截纤长的脖子。
第70章
我跟秋路隐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常说我像一只狐狸,整日里笑眯眯的,肚子里却不知道转了几个弯。
我笑,他心计比我深,手段比我毒,但终究伪装还没有修炼到家,喜怒会带到面上来。也是,他再怎么样,也是世家大公子,纵然他母亲给他吃点苦头,他也是从小被人捧大的,不需要看外人脸色行事,不比我,迎来送往,自是笑脸迎人成了习惯。
其实他骨子里还对他母亲抱了几分期待,所以常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来吸引他母亲的注意。
比如说,他执意要跟我交朋友。
世家公子都对我避之不及,偏他要跟我交朋友。每回来了国都便要来找我喝上一回。
我是什么身份?这不是个秘密,往高了说,是蒲台宗敏的二房,是秦琉馆的馆主,往低了说,是一个孤儿,是一个低贱的小倌儿老板。
男人看我,大约眼里总有几分轻贱。女人看我,也只是一味的神魂相授,清醒过来,要她们认真待我,大半是不肯的。
蒲台宗敏也是一样。
十五年以前,我是边城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我娘是尊国人,我爹爹却是哥厘人,哥厘的男子,大多生得美艳,我爹爹也是,我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
这使得娘和爹在兄妹几个中间,偏爱我一个。
这种偏爱,让兄妹几个都不爱搭理我。所以当有一天,大哥和小弟叫我一起出城去打猎,我十分高兴,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到了山上,小弟却走失了,大哥和我十分着急。
大哥想了想,叫我在原地等着弟弟,别让他转了回来找不着人。
大哥自己回去找爹娘叫人来帮忙。
我就呆在原地,顶着烈日,心焦的等着,一直到太阳落了山。
隔壁的阿陆叔打完柴回家,路过看见我,惊奇的问:“小四,你怎的一个人在这?”
我看了他一眼,告诉他我在等我弟弟。
他更惊奇了:“我看见你弟弟跟阿大早前一起回家了啊,还跟我打了招呼。”
我这才明白被耍了,心里恼怒,决定这次不放过他们,要在爹娘前好好告上一状。
怒冲冲的一回家,却呆了。
边城四处都是浓烟残桓。
边城比邻着剽国,剽人凶悍,本国的农作物缺乏,以前常来边城打秋风,但自从尊国五年前和剽国签订了和平协议后,边城已经安静了五年,百姓也难得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时日一久,大家都松懈了,这一次完全没有防备的城门大开,被剽人洗劫了个彻底。
我和阿陆叔对视了一眼,疯了似的往家冲。
我的世界,就是塌在那一天。娘和阿爹,还有二姐,三姐,弟弟,都满身是血的横躺在翻滚着浓烟的屋中,我被烟薰得不停流泪,焦灼的空气几乎将我的皮肤烫熟,但我不死心。一个一个去翻开他们看一看,明明体温犹存,让人不能相信他们已经死去。我的心就像用铁水浇固了,沉沉闷闷,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能做什么。
对了,还有大哥,这里没有大哥,他一定没事!
我隐约又看到了一点希望,顿时在冒着浓烟的屋前屋后翻找着,终于在后屋找到了大哥,他被一根梁木压住了,奄奄一息,但总算还活着!
我十分兴奋的扑了过去,要搬开梁木。
大哥勉强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小四……今天生气了……吧?别气,我们都是同你,同你闹着玩……”
我的眼泪滚烫的滑落,一边使劲,一边哽咽:“不生气,我不生气。”
大哥咳了一声:“嗯,不气就好,不要管我了……我……就是挂念着你还在山上傻等……快出去吧,屋快塌了……”
我实在搬不开那梁木,当时就坐在地上,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想着,不管怎么说,一家人还是死在了一处。
但这时,阿陆叔双目通红的窜了进来,看了看我大哥。
我大哥含着泪看向他:“把我家小四……带出去吧……”
阿陆叔点点头,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我挣扎,但又怎么敌得过他的力气,被他拉了出去,看着自己的家在火光中轰然倒塌。
这一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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