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这么多年,我对他也有所了解,他年纪比我小得多,有冲劲,又执着,为了心头所爱,撞得头破血流也不顾。我细想想,倒看着他和你有些相似,便也忍不住怜惜他几分了。退一万步,诸事不理,也要看在秋鹿面上。”
王慕翎向前倚在他肩头,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深吸了口气:“知道了,天亮了,我便去寻他,好言好语哄着他。”
王慕翎得蓝裴衣开解,心头怒火大消,又窝在蓝裴衣怀中,只觉得舒心畅意,正要问问蓝裴衣自己房中新用的薰香是否适宜,心中却如一道雷电闪过,猛然明白了什么。
方才蓝裴衣说起,她还不觉得,但此时自己心境转换,她才真的有所体会。不错,自己有众多夫侍,此处生气了,自往别处去,累了有人安抚,烦了有人抒解。但秋水湛,却只能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在某一天相伴。
苏顾然闲时可以入禅,不愁无法打发光阴;蓝裴衣心境超脱,没什么看不明白的;墨砚生来柔顺,兼之如今比他之前处境好过太多,他必不会抱怨;秋路隐把心思用在理家经商之上;就是颜喻林,琢磨起疑难杂症起来也是废寝忘食。
秋水湛这样,才是常人之态。想贴得更近,想拥有得更多,会不安,会妒忌,会难过,只是因为爱。
自己给他的本来就少,更应该多些温柔体贴。但自己居然随意敷衍,表现出厌烦之态,真不知道他会如何伤心?
王慕翎一想,冷汗都下来了,一下站了起来。
不对,秋水湛平日里发作,就是吵闹几句,今日这般说些绝情的话,还从未有过,他这样夺门而出,更是不寻常,难道,他说要离开,并非耍花枪,而是真的?
她即刻回头,对蓝裴衣道:“裴衣,只怕他是认真的,我要马上追去。”
蓝裴衣点点头:“去吧,我们陪着反倒不好,你另叫几个侍卫一齐去罢。”
王慕翎应了一声,一边披衣,一边大声吩咐:“来人,备马,马上传卫书卫剑卫风过来。”
她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蓝裴衣笑叹一声,只命人再上一壶茶,预备再在王慕翎房中坐上一刻,这薰香味还不错。
王慕翎寻思,秋水湛这一跑,只怕不想再在国都呆了,只是这大半夜的,城门早关了,他是出不去的,要把人揪回来,也容易。
想到这里,也不着急了,对着三个侍卫吩咐一通:“你去北门,你去南门,你去西门。只管守着,若去了就看见五爷,只管拦住,用武力制服也可,再命人来向我报信。我自在东门等着。”
三卫齐声应喏,纵马而去。
王慕翎自向东门去,秋水湛也就这么点出息,离家出走能去那?八成是要去路州寻他娘去。既然如此,多半是要从东门出的。
此时夜已深,微有轻寒,王慕翎纵马来到东门,就见巍峨的城门紧锁,通道两边各竖着一排木架,架子上是一锅油,正燃着熊熊火光,以作照明。
几个士兵站在一边守夜,城门旁专给守夜卫兵歇息的哨间里却是人声鼎沸。王慕翎心知长夜漫漫,这些兵油子八成都躲在里间聚赌。只是她无心管理这种小事。
直接上前去,亮了腰牌:“你们长官何在?”
小兵定睛一看,连忙站正了。像他们这种小兵,各种腰牌便是木制的,若是有些委任在身,用的便是铜牌,九品以上的官员,用的是铁牌,五品以上的官员,用的是银牌,一品官员,用的便是金牌,皇家用的却是各色玉牌。
眼前这一块,正是金牌,小兵深知自己得罪不起,立时回话:“侍卫长正在哨间,小的马上传他出来见大人。”
王慕翎嗯了一声。
小兵连忙进去了,不一会便见一个彪形大汉,局促不安的小跑了出来。
王慕翎问:“这城门可归你管?”
这大汉忙道:“正是,小的刘于同,国都督卫门下九品侍卫,听从大人吩咐。”
王慕翎知他为何不安,却不点破:“今夜可有人出城?”
刘于同扑通一声跪下:“绝无此事。”国都的安全防卫乃是重中之重,城门关上之后,除有军情或女皇亲旨,城门绝不能开,若私自开门,城门守卫皆要被问死罪。他听王慕翎这样问,心里大惊,莫不是自己平日里收人银子,私自开角门放了没赶上时辰的人出入,被上边知道了?深更半夜开门他没做过,但如果正值关门际,有人慢个一脚半步的,他刁难几分,借机生财,却是有的。
这其中的猫腻王慕翎也有所耳闻,现在她就怕秋水湛拿了银子买通开门,但自家夫侍离家出走,不是光彩的事情,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就只好吓唬这人了。
“可我听说,方才有人出去了。”
“冤枉啊大人,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看他样子,倒不像撒谎,水湛若是不从这里走,还能去那呢?
王慕翎脸色阴晴不定。刘于同捏了把汗,又解释道:“这定然是误会,方才是有个公子想要出门,但借小人十个胆也不敢啊。”
王慕翎一惊,追问道:“这位公子现在何处?”
刘于同立刻站正了:“小的见他可疑,用言语稳住了他,灌了他酒,看能不能套出情报。”
实情却是他看这人拿了一大把银票要买出门,虽然没这胆做这买卖,实在又觉得放过了可惜,但劝了人家进来赌钱喝酒,想赚这一票。
这时他却表现得十分凛然:“但小的还未套出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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