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逼迫黄五娘和他一起算计裁云坊,又是当众挖墙脚损了裁云坊的名声;又是故意撺掇她设计出卖不出去的衣服,让裁云坊赔了夫人又折兵;又是设计污蔑芙蓉裳,然后故意被人撞破,好让裁云坊名誉扫地的?!
……
安掌柜瞪大眼睛,想要证明自己听到的不过是一场梦幻,可是黄五娘两片薄唇上下交打又分开,那一个个明白又不明白的字,一句句的诛心之话,分明一直都没有停过……
事情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之前他和安期生商量的是,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黄五娘的身上,多少挽回一些裁云坊的声誉的!
可是一眨眼,一切罪责的始作俑者,都成了他这个听命行事的人……
错了!
错了!
都错了!
安掌柜心里呐喊,额上冷汗涔涔,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嗓子突然坏了!
怎么会这样?
偏偏在这个时候!
安掌柜惊慌失措、愤怒惊恐,慌忙用双手不住地挠着自己的脖子,张大嘴巴努力地想要说话,说出来的却只是毫无意义的“啊啊”声。
看样子,倒像是一时情绪失控,组织不好语言,暂时失语了。
“哼,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安期生见状,嫌恶地皱皱眉,旋即便指着安掌柜,愤然怒吼道,“我安某人自问一向待你不薄,信任有加,将裁云坊的一应事务都交托你去办理,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报答我的!说,你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又是受何人指使?!”
安期生指着安掌柜,一脸的被最信任的人欺骗算计后的痛苦和愤怒,眼神却极具暗示性地扫过张掌柜等人——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指使安掌柜的人,只怕就是此一系列事件当中,受益最大的芙蓉裳!
安掌柜见安期生想要这样就定了自己的罪,连忙摇头,极力想要替自己辩解一二,然而嘴巴张张合合了半晌,却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被人算计了!
如果这个时候安掌柜还不明白自己的突然失声和安期生脱不了干系的话,那他这大半辈子也就白活了!
在安期生手下任职多年,安掌柜深知安期生自私阴狠的个性,那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为了裁云坊的利益,他都能不惜违背父亲兵部尚书安远志的命令,让他私下里买通了黄五娘,在今日给芙蓉裳演一出好戏,当然也能拿他这个掌柜的做垫脚石,洗清污名了!
安期生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手?
是在他出发之前?
还是在刚才那含香的衣袖拂过来时?
安掌柜心里乱糟糟的,又见周围的群众指指点点,知道自己今日是彻底被安期生给当众毁了,顿时恨得咬牙,一时失去理智,恶狠狠地扑向安期生。
泼他脏水他也就忍了,可是安期生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他的嗓子给毒坏了——丢了赖以生存的三寸之舌,往后他该如何讨生活,养家糊口?!
安期生见安掌柜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一副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样子,顿时吓得脸色一白,双腿一软,登时跌坐在地。
安掌柜一时气恨得失去了理智,又一时收势不住,整个人往安期生身上砸去,双手趁势去扼向他的脖子。
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站着,都忘记去帮忙制止这场悲剧。
“啊,杀人了——”黄五娘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整个人惊恐地跌倒在地。
第二百六十四章颠倒黑白
张掌柜当然不会让安掌柜在芙蓉裳门口闹事。
在安掌柜扑倒安期生之前,大春和小春兄弟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了他,拖到一旁。
安掌柜目眦欲裂,手脚乱蹬,挣扎着扑向安期生,仿佛对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眼中血红,杀意一片,口中愤怒地“啊啊”着。
众人这才从惊恐中回身,唏嘘声一片,为大春和小春兄弟二人的敏捷机灵叫好。
安期生也没有想到安掌柜会如此激狂愤怒,吓得当即双腿都软了,全凭着随行的人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立。
“你这个白眼狼,竟然意图谋害我的性命!”安期生惊魂未定,指着安掌柜的鼻子叫骂道,“你等着,我定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回应他的是安掌柜愤怒的啊啊声。
张掌柜皱眉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眼神在安期生和安掌柜主仆之间逡巡片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安掌柜只怕是被安期生“弃车保帅”了。
原本好好的一场开诚布公的当众致歉,裁云坊完全可以利用这次危机,态度诚恳,行事坦荡,以知错善改的形象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趁机挽回裁云坊的声誉,甚至是借机让大众对于裁云坊更有好感,更多赞佩的。
可是谁知……
明明,根本就不需要“弃车保帅”的,可是安期生竟然为了摘出自己,为了陷害裁云坊,选择对跟随效忠他多年的安掌柜下手,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狼狈失礼,丑态毕现。
唉,有这样一个阴狠又短视的东家,真不知道裁云坊是如何走到坊间第一绣楼的宝座,并且一坐还就是这么多年。
大约,真的是那位兵部尚书的功劳吧。
张掌柜唏嘘感慨的当口,安期生已经站稳了脚跟,恶狠狠地指挥着随从去将兀自闹腾不止的安掌柜给押过来。
大春小春兄弟二人虽然之前选择扣住安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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