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对方祖母临终时给的,似乎也有些过了。
为什么?
当高婵这样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这个钗子有什么特别的?”
这个问题问出的时候,高婵并不觉得自己不能得到答案。
事实也是。
徐善然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回答的态度十分随意:“这个钗子很值钱。”
“很值钱?”高婵愕道,这是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过的答案!就算再值钱的首饰,又怎么可能会被徐善然看在眼里?
徐善然为高婵的态度莞尔一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个钗子可不只是一个钗子啊……知道盛通钱庄吗?”
这是帝国之内很大的钱庄,哪怕并未出去见过多少世面,高婵也没有不知道的理由:“知道。”
“这个钗子就是这个钱庄幕后东家的印鉴。”徐善然将手中的钗子举到眼前,视线里立刻覆上一层光华流转的红色,这艳丽的颜色无时不刻不再昭示着本身的魅惑,“哪怕就算这钗子本身而言,也是一个极品啊……”
高婵一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时又觉得这实属平常。
片刻之后,她问:“这是你祖母留给你的……”
徐善然只是笑道:“有些烫手呢。”
高婵立刻明白了徐善然的意思。
而说话的人也跟着把那接下去的话给说了出来:“这东西,不管怎么看,都应该留给长子嫡孙……”
说着这句话的同时,徐善然还想起了自己当日走出来时候,祖父奇特的表情。
那表情里有震惊,有不可思议,有叹息,唯独没有赞同。
血钗一事,知道有这枚钗子的人本就并不多,知道钗子背后代表含义的人就更少了。
自家祖父显然是一个,可大伯可能还并不不知情。
祖父应该并不赞成她拿这样东西,这也不奇怪,身为女子总是要嫁人的,不管她今后打算怎么样,她嫁了,就是把这本属于国公府的东西带了出去。盛通钱庄的存在是六七十年近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个钱庄也不是祖母自己搞出来的,而也是祖母自家中带出来的。
但那时祖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这些钱财,与其散给分家或者嗣子,确实不如作为陪嫁给女儿撑腰。
而现在来说,先不说她是隔辈孙女,就说现任的家长自己的大伯,除了子嗣懂事有出息之外,本身也是朝廷高官,妻子又能不偏不倚,将家族照料得妥妥当当——
不管怎么看,这支钗子都不应该给她。
财产分得不公,就是乱家之举。
人老了,果然有些老糊涂了。
这是徐善然看见自己祖父面色时候第一时刻想到的对方可能会说的话。
毕竟年轻的时候,祖父为了这个家族的繁荣,再是宠爱的妾室也能毫不留情地处理掉,再是为皇帝出生入死也决无迟疑。
但祖父最终并没有说什么,也并没有将消息透露给大伯。
……也许是因为,这是少小就陪伴他的妻子弥留之时为数不多的举措吧。
这边的高婵沉默了半天,说道:“大概不能光明正大的用这东西。”
“用——么?”徐善然的声音似乎有些奇怪。
“我倒是觉得,这支钗子作为它本身,”作为一个亲人最后心意的本身,“会更可爱许多。”
“我只需要这支钗子的本身就好了。”
“而现在,其他地方,还有更重要许多的事情值得我们去关注。”她将手中的钗子自眼前挪开,视线再一次恢复了清明,“再好的东西,并不适合你的时候,也不值得为它迟疑太久。”
今夜的月色很明净。
留在宫里过夜的邵劲坐在台阶上支着脑袋想。
各个宫殿里的宫人大概还在服侍着自己的主人,但就邵劲所呆的值班房里,除了花花草草之外,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影,连个闲聊的人都找不到了。
似有若无的声音隔着院墙慢悠悠飘过来。
邵劲突地一直背脊,跟着双手张开,整个人直直向后倒去,砰一下,就砸在坚硬的地面之上。
丝丝缕缕的冰凉透过衣衫直传到肌肤上,让邵劲有些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可就算如此,他的耳朵还是直直地竖着,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声音。
那些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水珠滴下池塘的声音,角落里母猫轻叫的声音,还有——
他竖着的左耳突然轻轻动了一下。
跟着他像狸猫一样轻巧地从地上一跳起来。
他还是蹲在台阶上,搁在一旁的宵夜早就凉透了。
他听得很认真,他刚才辨认到了许许多多重叠起来的“咔”声……这个声音既像是什么东西齐齐砸在地上所发出的响动,又像是什么铁器——兵刃——齐齐出鞘所发出的动静!
这一刻,在代王的宫殿之中。
玉福公主与代王这对差了二十来岁,一母同胞的姐弟正在屋子里头说话。
但他们显然聊得并不算太融洽。
玉福的表情有点僵冷,但她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变得温和,她对自己亲弟弟说:“你平日不是不喜欢高头大马的吗?怎么特意去挑你哥哥的那匹龙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哥过去当过将军,素来爱马成痴,更别说再过几个月就是巡狩的日子了,二哥还打算骑着那匹龙驹在父皇面前露上一手呢。”
任何敢把皇室中的孩子当成单纯孩子的,一定是个天大的还活不长的傻瓜。
代王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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