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别人夸她儿子女儿比夸她自己还有用,何氏笑过半晌,又有点发愁:“也不知母亲那边……我先前去给母亲说话,说也差不多该给善姐儿请那绣娘与教规矩的嬷嬷进来教导她了,结果被母亲一句‘我看善姐儿规矩已经很不错了’就直接驳回来,也不知母亲对善姐儿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其实她心底还隐隐有些担忧,徐善然在佛前醒来的事情虽并未传到外头去,但自家里头却没有不知道的道理,而她的婆婆素来信佛,平日对阖府小辈一概没什么好脸色,但徐善然回来之后却数次被她叫去佛堂里诵经捡佛豆……佛祖叫自己女儿醒过来了,她自然是虔诚不敢怠慢的,但她女儿可还小小年纪,未来必是要成亲生子才算圆满,与佛祖太近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到这里,何氏便又暗暗想着是不是找个时间与女儿说说,叫她平日多与朋友玩闹,也该隐晦点告诉她那些长大后的那些事情了……
自掌管国公府后,数年间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的窦氏如何不知道何氏的想法?
实则引着何氏担忧起这方面事情的,还是因为窦氏最近在何氏面前说了那些旁敲侧击的话,才叫何氏刚刚自徐丹青事情中舒缓下来的神经又绷起来,并且现在就忙忙地要替徐善然关注未来的亲事。
否则按照上一世来说,何氏也是三年之后徐善然十一岁时才注意到这些,林世宣也是那时候才出现在国公府之中。
窦氏这也是无可奈何了。
自上次徐大老爷眼见着自家弟弟着实不靠谱,便把关于徐善然的话憋入心底没有再与徐佩东说,又想着自己大伯去见侄女,不管说什么都不大妥当,而这有关自家的事情妻子早早晚晚都要知道,便抽个空把那封信的事情给说了。
窦氏一听,就与徐大老爷一样是大吃了一惊,跟着种种顾虑与担忧便一齐涌上心头来,这时节她再看自己的二儿子,果然和那天的徐大老爷一样,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几天里就连说了对方好几顿。
只是再恨铁不成钢,儿子也就是儿子。
窦氏只思索了两三日,便想出一个老成的法子,先是挑动何氏对自家女儿的担忧,再挑出几个结亲的好人选,只要先将徐善然订了出去,这就是半个别人家的人了,就是老国公亲自回来,只怕也不好多说其他什么话——实则久在官场浸淫的徐大老爷又怎么会真的没有法子解决这件事情?只是做这事的是亲弟弟的女儿,是他的小辈,为了家族和睦计,他便是有什么手段也不好使出来。而窦氏作为内宅的当家人,又是通过何氏将侄女的亲事订下来,日后侄女或者四弟夫妻知道真相,也说不出怪罪的话来,毕竟窦氏做得并无任何不对的地方,也确实真心给徐善然挑了几个好亲事。
各自思量的同时,窦氏也安慰了何氏几句,无非是母亲向来没有叫孙子孙女同她一起信佛的行为,现在也只是看善姐儿亲切,绝不可能有别的意思。
说罢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窦氏与何氏便起身向外走去,窦氏带着她自己的奶嬷嬷,何氏身旁则有桂妈妈和周姨娘,两人走出了耳房,便都扬起笑脸与那来客寒暄,几句过后,何氏带着周姨娘留在厅中,窦氏带着下人离开了厅堂。
几人出来后,窦氏说:“我几次看下来,弟妹对那延平林最是中意,你找人与那延平林透个意思。”
奶嬷嬷低声答应之后,犹豫了一下又说:“太太,现在两家人的孩子都还不大,有那意思只怕也是口头约定再交换个信物……只怕这样还是不够稳当的。”
窦氏不语,片刻后长叹一口气:“也够了。我那小子这么大了还不长进,做娘的没奈何只得帮他一把,可是善姐儿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这事确非女孩子所为,我才想出这个下策来,彻底定下来的话不必再提,若是中途那夫家出了什么事,或者孩子长大长歪了,我以后要拿什么脸面对四弟一家子?”
奶嬷嬷唯唯诺诺,不再说话。
这一处且不再说,只说那被窦氏挂心的徐善知也正在自己的小院里与他的朋友们喝闷酒。
那些朋友也并未提早约好,只是今日经过国公府门口,见国公府车水马龙,便突生想法,进来与徐善知喝酒说笑。
那平日里与众人玩得好的一个帮闲笑道:“二公子,这两天怎么都不见你出来和兄弟们喝酒说笑?”
徐善知说:“别提了,家里的大人最近盯我盯得太紧了。”
“又怎么了?”那些朋友纷纷笑问。
徐善知只是苦笑:他能说自己被上进的大哥比进了尘埃里,能说自己被七岁的妹妹也比进了尘埃里吗?
总之他只含混地说:“就是家里有人上进了,我这浪荡子连个站着的脚儿都找不着了。”
徐善知是个能揩小尼姑的油摸俏寡妇脚的家伙,搁在外头就是个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纨绔子,交往的又哪里有什么正经人士?全是和他差不多模样的,现下一听,也不知道都想起了什么,顿时十个里头有九个是心有戚戚焉的点起了头。
徐善知这一看:好嘛,大家都是天涯沦落失意人,别的都不用说了,喝酒、喝酒,喝他个一醉方休!
这一场的推杯换盏也不知喝了多久,在几个帮闲频频的劝说之下,桌上的人越喝越醉,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有事肚量就浅,作为主人的徐善知醉得是最迅速的一个,几种酒换着喝了不大会,便干脆利落的一头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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