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挂落。安国侯一边咳嗽一边指责朱聪毓没用,甚至最后还威胁说再不争气,便奏请皇上把侯府让给他弟弟继承。最终,两人在甄氏的嘲笑略显狼狈而出。
安国侯爷院子里的人都是甄氏的心腹,此时见两人狼狈样儿,都眼带得意。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连世子爷都不放在眼中,迟早要你们好看!”朱聪毓的贴身小厮小东子啐了一口,偷瞄了自家主子一眼,发现他的脸更冷了,心中忍不住哀叹,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都怪世子爷的亲娘走得太走哇,侯爷身子又不好,一直卧病在床,反倒让一个继氏把持了侯府上下。或许等世子爷娶了妻,把管家权从继夫人甄氏手中拿过来之后?
从清风阁出来,朱聪毓的情绪更沉郁压抑了。他已经知道渠南医馆的事是谢意馨从头到尾一手操办的,持礼公都没有过问过。可见此女胸有大才,可惜不肯为他所用,可恨至极。
可是他严重怀疑蒋二小姐能拿捏得住继夫人。世子爷看上的谢家大小姐不错,比之世子爷心中的那位也不差了,若嫁过来,定能把甄氏治得服服帖帖的。
“小东子,你太放肆了。”朱聪毓的脸沉得能低得出水来,“她谢意馨算个什么东西,只会耍嘴皮子功夫,也敢和她比?”
小东子唬了一跳,原来他刚才竟然不知不觉中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小的说错了,小的掌嘴,哎哟——”
看他那样,朱聪毓也知道自己失控了,当下甩了他,便快步回自己院子。
☆、32更新更新
六月十七,三年一度的科举如期进行。
在翰林院闭关似地住了一旬的谢老爷子也回到了谢府,整个人有点精神萎靡,不复之前的健烁。
祖母见他这个样子,心疼地红了眼。
谢意馨见了,也是一阵心酸。
虽然这回她祖父只是总揽个事,并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只要把着大方向就好。而周昌帝为照顾一干老臣,在衣食住行上也尽量安排。可是她祖父的年纪毕竟摆在那了,操劳不得。
她祖父拍着祖母的手安慰着,“这回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经和皇上说了,以后我便颐养天年,不会再过问朝中之事,便是有什么事也力不从心了。皇上也准了。”
她祖母擦着眼睛,一个劲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两老温情脉脉的样子,谢意馨心中无端地生出一股羡慕。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可是又有多少男人能坚持到最后呢?她祖父除了年少的时候吃过一些苦,这一生也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了。可他的一生,真的就只有祖母一个女人。不是没有人投怀送抱过,可是都被她祖父或婉言或厉声拒绝了。
犹记得祖母说过,大昌初立之时,一干有功之士,多少人停妻再娶。便是那些自以为长情自以为有情有义的,也纳了无数的妾室。可就独独她祖父是个例外,多少人因此激他说他是个怕妻子的。可他祖父在这问题上就是不吭声不松口,连太祖君无威都曾说过她祖父是一个至情至性却又内心强大的人。这是一种内心上真正强大的表现,在别的男人需要用女人来体现自己强大之时,她祖父却能坚守本心。
她祖父是那种真正的文人雅士,温厚宽容却又有自己的原则,绝非朱聪毓那种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内心冷酷自私之人能比。如果说她认识的人之中,最像她祖父的,当数五皇子君南夕,他身上有种无欲则刚的气质。
待两老情绪平复之后,谢意馨亲手给两老各端了一杯茶,“祖父,再过两月便是您的寿辰了,咱们是不是派人回燕子湖那边请一些本家的人来啊?”
谢老爷子闻言一怔,眼睛一亮,却嘴巴嚅嚅。
谢老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是啊老爷子,正该派人回去接些人过来,热闹一下也好。”
祖父这是近乡情怯?谢意馨是知道她祖父的心结的。
当年,他们这一支在本家那边,并非正宗嫡系,只是众多旁系中的一支,嫡系是族长那支。当时的族长比较狭隘势利,不怎么待见那些在他眼中没出息的旁系,于是在行事上有偏颇,并未做到公平公正,连带着一些族人也有样学样。而她太祖父早逝,所以她祖父小时候,很是吃了一些苦头,而她太祖母也由于各种原因操劳致死。一直以来,她祖父对本家都是有些心结的。
当年在京城站稳脚跟后,祖父就把太祖父太祖母等人的坟迁了过来。这么些年来,都从未回过本家那边。虽然本家那边来人投奔也会收留,帮忙一二,却一直没回过去。直至前几年有族人来信,说原来的族长没了,谢老爷子才有所意动。
人老了,故乡情更浓。谢意馨知道她祖父是极想回去看看的,因为她偶尔见到她祖父拿着族人的来信念叨着。只是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突然要回去,放不□段吧。
不过,她会帮忙劝着的,要是祖父能回去一趟那就更好了。最好能劝着这些人迁来京城,因为明年最迟七月,燕子湖所属之地必有一场大地动。
燕子湖位于浮阳,隶属冀州,当时她二叔正任职冀州知州。
这场大地动成就了殷慈墨,却让谢家损失惨重,不止族人在这场地动中无一生还,谢家更是被她二叔连累,背上了祸国殃民的骂名。
因为正是殷慈墨,在地动未发生前半个月已经预测了到了这一场灾难,是她顶着巨大的压力和朝臣的谩骂一力要求当地居民撤离。而那时,和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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