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切了野葱野蒜放进锅里,狼肉虽然有些酸,炖着却闻不出来,简陋的小院里香味弥漫,久违肉味的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用竹编的笊篱捞出肉,放在瓦盆里,文翰和文瑾每人端了一个粗碗,准备给邻居送去。
文瑾是对面的胡家,文翰则走向隔壁的大伯家。
文瑾刚从胡家出来,就听见“咣当”一声,焦氏声色俱厉还带着一股厌恶地叫嚷:“打发叫花子呢!吃了狼肉,还会招来恶狼,你们除了会害人,还能做点好事不?”
文翰脚步趔趄地退出来,粗瓷大碗没拿牢,掉地上摔得粉碎。
文瑾跑过去,拉起堂哥,愤愤地对着黑漆大门“呸!”了一口:“竟敢嫌弃,我们再也不送了。”
文翰有些忧心地回望了一眼,文瑾一扯他的胳膊:“有的给脸不要脸,别搭理她。”
老焦氏听见了,气呼呼追到大门口,看到外面有人往这边瞧,双手拍着大腿,夸张地哀叹道:“没爹没娘没教养,好吃好喝养这么大,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家门不幸呀!”
文瑾根本不当回事,文翰的脸色却很难看。他家族观念很重,觉得伯祖母这么骂堂弟,实在丢人至极。
老焦氏骂人的话,清楚地传到了韦氏的耳朵,她的脸色灰白,局促地搓着手,间或望一眼狼皮,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文瑾又往其他的几个邻居家跑了几趟,算是还了人情,这才回到家准备吃饭。
韦氏还是一副怔忪的样子,文翰也不自然。文瑾心里非常气恼,怪不得焦氏婆媳拿这边的东西,比拿她自己的都有理,韦氏这是,不送给人她也难受啊。
“二伯母,吃饭了!”文瑾用委屈的语气道,“我饿了。”
“噢!”韦氏答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站起来,准备去端饭。
文瑾已经端着瓦盆跑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又跑回去,从灶膛里取出烤的焦黄的贴饼子,拍干净上面的灰,端了过来。
韦氏开始舀汤,文翰拿了筷子。
饭桌上,从来没有过的丰盛,一大盘冒热气的热骨头,一盘绿绿的凉拌野菜,一盘黄灿灿的烤饼,香味四溢。
柴扉嘎吱响了一声,文瑾探头去看:“大伯----,大伯回来了!”
文翰肯定也想念父亲了,高兴地跳起来:“爹----”
小孩子还是忘性大,文翰刚才的忧虑愤懑一扫而空,满脸喜悦地指着墙:“我们抓到狼了,看,那是狼皮,现在我们在炖狼肉。”
钱先诚看着比老大钱先贵老,三十出头的人,额头上抬头纹都有了,两眉之间,也有皱褶,一看就是个生活压力很大的人。他没有说话,先拉着文翰前后看看,又拉过文瑾看。
“爹,你这是干啥?”文翰一脸不解。
“伯伯,我们好着呢,没有受伤。”文瑾忽然明白了二伯的意思,忍不住又心情激动,这才是亲人的样子呀。
“你俩这么小,怎么抓住的狼?”
文翰和文瑾,七嘴八舌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俩没出力,都是王家人的功劳?”
“是的。”
“那怎么好意思?把狼皮和剩下的狼肉送还回去。”二伯竟然也要把东西送出去,难怪这家穷啊。
不过,这个文瑾却不反对,她不觉得自己弄出个铁丝套,就该有这么大的功劳。
二伯带着文瑾和文翰,拿着东西走到王家,王大山比钱先诚的歉意还要重,两人你推我让了半天,最后,留下了两只狼腿肉,换回了一只狼崽肉,占的便宜更大,钱先诚面红耳赤,让王家人连推带拥地送回了家。
“吃饭吧,都凉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要还人情,今后的机会有的是。”文瑾大度地说道。
这么一折腾,韦氏早就忘了隔壁的事情,反而坐下开开心心吃起饭来。
一家人终于填饱肚子,韦氏一边洗洗涮涮,一边感慨:“大山这一家,都是好人,这十来天,带着文瑾文翰赶山,挣了不少钱,家里的米缸和面瓮都满了,都不知该怎么谢谢人家。”
二伯整个吃饭时间,脸上都有一丝忧虑,闻言展开笑颜:“你们有粮食了?”
“是啊!”
二伯经常回家时两手空空,韦氏也习惯了,连问都不问,肯定又被人骗了呗,都知道二伯脾气好,好糊弄。
“二伯,狼皮卖了,你招呼人把房子修一下,不然这怎么过冬呀。”既然挣不到钱,还不如留下赶山呢,文瑾找个借口道。
“好,好的。”二伯心地很善,连声答应。
一家人有说有笑,和乐融融,清风吹拂,金色的树叶啪啦啪啦拍着巴掌,文瑾也渐渐忘了烦恼,在宁静和畅的秋风里,眯起了眼睛。
柴门又嘎吱的一声,开了。
“文才呀,来,吃肉。”二伯一看是侄子,满脸慈爱地招呼。
文才看了一眼,皱眉嘀咕了一句:“酸不拉几,柴的很,有什么吃头。”
二伯没听清:“什么?”
“我奶让你去一趟。”文才声音大了些。
“好,我这就去。”二伯站起来,在屋里扫视一周,他大概觉得两手空空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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