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好古见文瑾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知道再求,也是无果,恨恨地在地上跺了跺脚:“天无绝人之路,离了你我们一样能活,咱走着瞧。”
文瑾不再搭理他,昂首挺胸带着石榴走过去,进了家门。
“东家,石榴给你添麻烦了。”说着,石榴腿直打弯,就想往下跪,但却舍不得这身新衣,有些犹豫。
“别跪了,你只要立身端正,把事情做好就行。”
“小东家,石榴一定会的,石榴绝无二心。”
其实文瑾对石榴十分满意,这孩子每天都要比她早起,烧了热水让她洗漱,然后就是熬稀饭,摘菜洗净,切好,等文瑾来炒,现在,还积极向文瑾学习做菜,希望能成为文瑾一样的烹饪高手,更好地伺候好主子。
这几天,文瑾雇人栽树,每天至少七八个大男人吃饭,石榴就更是忙碌,但她一句怨言也没有,特别的尽心尽力。
有石榴帮忙,文瑾已经轻松很多了,韦小燕也经常来看看,小姑娘却擅长做面食,尤其是包包子,又快又好。春天里,正是荠菜繁茂的季节,小燕和石榴一起挽着篮子,挖回来后摘去根,洗净焯水,让文瑾炒点鸭蛋,剁碎,另外泡点粉条,加入调料拌馅,味道十分鲜美,干活的工人,常常吃的直喊撑。
文瑾不怕人吃,只要好好干活就是,都知道她给雇工吃的好,想来的人多了,在她这里干活的人,就有危机感,唯恐懈怠偷懒,让发现了,所以干起活儿也没的说,她虽然雇人不比别人多,但进账却一点也不比其他人慢。
春季栽树,也就这么一个月时间,文瑾这边,不仅有几百棵的猕猴桃,其他树木,比如香椿、核桃、漆树等,还栽了几百棵。
王大山虽然对文瑾的聪明毫不怀疑,但还是忧心她年龄小,懂得少,这里背靠大山,什么样的树没有,他不明白文瑾为何还要栽树,而且是大面积的、上百亩的栽树。
“大山伯,你不觉得种庄稼不挣钱吗?”
“文瑾怎么会这么说?就算一亩地种水稻,只有二三两银子,但地多了,收入可就好了呢。”
“大山伯,若是一亩地能收个二三十两银子呢?”
“呵呵,哪有这样的好事”大山很想知道文瑾有什么妙招,但却不好意思询问。
“大山伯,等我和明山闯出名堂,到时候再给你说吧。”
安排好了这边的事情,文瑾又急急回了山窝村。
看到文瑾,韦氏的脸上闪出喜色,只是心事重重,那笑容就有些勉强,没了往日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爽朗。
“二伯母,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没出什么事情。”
“二伯母,你就别瞒着我了,你的笑容,跟哭似的难看。”
韦氏急忙把头探在水缸上面照了照,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扭头嗔怒地瞪了文瑾一眼:“这孩子。”
“二伯母,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韦氏叹了口气:“说起来也不算什么事儿,前一阵下雨,祖坟那边积水,陷下一个坑,你二伯想在修整时,为几位老人立碑,当时家里不宽裕,是用砖头砌的碑,上面刻的字,经过几年风化,淡了许多,你二伯想换成石头的。”
“大伯把所有费用算给二伯,自己却到处张扬,说是他的功劳,可是这样?”
韦氏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这不难猜。”文瑾奇怪,钱先诚和韦氏都是不争名利的人,不会因为这个便忧心忡忡的。
“你大伯却非要悄悄给墓碑下面,埋一赑屃,说是能助他官运亨通。”
文瑾大惊:“这不是逾制了吗?那赑屃是龙的长子,朝廷明令,三品一下官员是不许使用的。”而她的祖父,还曾经是个奴才,若是被人告发,全家可就没人能活着了。
树碑修墓是大事,钱先诚没有通知文瑾回来,事情还没发生,还有挽回的余地。
“二伯母,若是大伯非要那样,我们就请了里正和耆老,在这边开宗祠,连祖父和祖母的墓都移过来,今后和大房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家人。一会儿二伯回家,你俩商量一下,若是觉得文瑾说得有理,二伯就去通知了大伯,告诉二伯,他去林津镇,是去通知的,不是去商量,若是大伯还要胡搅蛮缠,就不要客气,早一天斩断这股孽戚,咱家早一天安宁。”
韦氏沉思了一会儿,对文瑾点点头:“你说得对,这不是连累咱们一家的事情,是令祖宗在泉下也难以安心、断绝钱家宗嗣的大事,可不能迁就马虎的。”
钱先诚这一回听了文瑾的话,连连点头:“是该这样,是该这样。”他第二天一大早就赶着驴车去了县城,找钱先贵表明态度去了。
没想到,钱先诚回来时,脸色的怒色更甚,令韦氏和文瑾担心不已。
“他爹,你到底怎么了?”
“大哥,大哥也太过分了,他前一阵让我给文翰订婚,就是季县丞的女儿,我没答应,文翰还小,又热衷科举,我怎么也得等几年,让孩子安心读书,他却说我不知好歹,把我骂了一顿,我最后不搭理他,还当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他昨天竟然悄悄安排季县丞的女儿和我碰面,然后还说我在为儿子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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