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呵呵。”郑在新高兴起来,见信已送到,文瑾的难题也解决了,他便提出告辞。
“郑大哥,若京城那边不是非回不可,你不如就在这边住下来吧。”
郑在新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随即便颓然低下头:“我还是回去吧。”
“是怕给我添麻烦吗?”
郑在新忍不住暗赞一声,难怪世子能和你兄妹交好,真是冰雪聪明,但他自有他做人的原则,该走还是走吧。
“郑大哥你暂且住下,你这腿可以装个义肢,练习熟了,不用拐杖也可以走,别说骑驴,说不定还能骑马呢。”
“真的?”郑在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双脚没了,他便心如死灰,若不是农庄没人盯着自己,而爹爹弟弟不敢有任何异动,娘也不会让他走这一趟。一路上,他不知多少次从驴背上跌下来,摔得全身青紫,好不容易才到达这里。
“请让我试一试,要不了多久的。”
郑在新实在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点头答应,此刻,他更加佩服主子的眼光,所交的朋友,果然是肝胆相照、侠肝义胆。
文瑾让翟氏在外院收拾一间房屋给郑在新住,又派了个叫黎林的下人伺候他,这才回了内院,让石榴去给郑在新准备衣服,文瑾关了房门,屋里清静下来,文瑾坐在炕上,背靠暖墙,抱着装满信笺的包袱,忍不住泪流满面,那颗僵死之心,又扑通扑通地欢跳着,活了过来。
到了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对失去钱隽这个事情有多难过,有多伤心。为了伪装,她不断暗示自己不在乎他,麻痹自己说,和他就像天上地下一般遥远,是毫无可能在一起的,此刻,奔流的泪水说明了一切,嘴巴哄不过心去,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这一年来,她拼命赚钱,令自己忙碌不堪,原来都是在掩盖一个事实----她想他,想得要死。
文瑾也顾不得看信,就这样让自己哭了个够,直到听到石榴小心翼翼地推门。大概害怕主子睡了,石榴没敢出声,又轻手轻脚走了,文瑾这才下炕,给脸盆里倒了热水,好好敷了眼睛,这才开了门,坐在窗口看信。
因为全都要经过文翰转交,钱隽心里没有亲热的言语,只写他自己在战场的情况,前几封信都很长,写战况的惨烈,鞑子步步紧逼,这边不得不左支右绌,疲于应付。
文瑾看得很慢,钱隽的第二封和第三封信,都十分潦草,能够感觉他在向自己倾诉,似乎想通过这个,减轻心里压力,这两封信,虽然也都是以取得胜利为结尾,但前线的困境,并没有打破。
第四封信,字迹一下子工整起来,很详细地写了一场大战的过程,西疆将士,齐心协力,终于打了一场大的歼灭战,鞑子受了重创,不得不退缩二百里,元帅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让部队休整,后方的粮草也送了上来,钱隽的情绪,不再那么焦躁。
文瑾放下信,她的内心,竟然真的能够体会到钱隽的为难,钱隽是皇室的人,写信的语气,便不是定位自己是元帅帐下的一个谋士,或者是一个将军,而是他就是元帅,他就是西疆战线,保卫国土,抵御外敌的重任,似乎就压在他的肩头。
文瑾看累了,不,是她的心,为钱隽担忧,沉重的看不下去了。
此刻的西疆战场,却比文瑾所看的信件描述的情况好了许多,一连写了十个月的信,一封回信也没有,钱隽结合自己听到的消息,不得不把信放在身边,不再发出去。
经过一年多的连番战斗,鞑子终于退到了戈壁的对面,巨荣的军队没有向导,没法走过前面的沙漠,不得不停下追击的脚步,时间一天天过去,这边的将士,都着急起来。西疆战事不断,难就难在这片隔壁,鞑子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只要这边一撤军,那边就会立刻越过隔壁,对这边造成威胁。
“钱隽,钱隽----”
敢这么喊他的,只有石振宗,其他人,要么叫他世子,要么叫将军。
钱隽嘴角勾了一下,也只有石振宗,能让他放下沉重的心事,暂时解脱一下。
“钱隽,看,这是什么?”石振宗手里,是个大大的布包。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钱隽微微一笑,石振宗就爱咋咋呼呼。
“文瑾寄来的,肉干,哈哈----”
笑声没停,就被钱隽劈手夺过了包裹:“她给我的!”
“谁说的?给我的,我弟弟说,她给我的。”石振宗想夺回来,却被钱隽一只手挡住了,“停,停,你肯定写信说,在这里碰上我了,对不?文瑾给我发的信,都让人半道劫走了,她没办法,只好通过你给我了。”
“不是这样的。”石振宗气得跳起来。
“那她为何以前不给你写信呢”
石振宗见钱隽料事如神,不由得傻了:“你怎么知道?”
“她怕你误会,又知道你在我身边,家里邮寄的东西,都少不了我的份儿,才会这么处理的。”
石振宗被兜头浇了一瓢凉水,一下子蔫吧了。
包裹已经打开过,绳子系的是活结,钱隽把包裹放在简易的行军桌上,解开包袱,又打开厚厚的油纸,拈起一块肉干,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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