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隽只觉得头发一根一根都竖起来了,他下意识四下张望了一番:“千万别给人说。”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里。
钱隽的退路,就是让文瑾去冒名顶替这个金明县主,他这次来,还亲自潜入蓝郡主府,确认郑在新的消息是真的,并且,蓝葳郡主的身体,这些年也熬得很差,多数时间都得躺在床上,人更是糊里糊涂,钱隽只要买通郡主府的管事,就能轻易让文瑾李代桃僵。
县主,也是有资格嫁他这个亲王世子的,钱隽不想让他和文瑾的婚事,因为身份地位出现波折,他早就开始谋划了。
坐在飘飘荡荡的小船上,听到远处传来袅袅丝竹声,文瑾想起去年蹭听曲儿的事情来,禁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钱隽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佳人的脸庞,看她这样,忍不住追问:“你笑什么?”文瑾把通过花船,把销售猕猴桃的事情说了一遍。
第一百五十一 榴花是我的
“这个沈百万,我看他是不想活了,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你认识他?”
钱隽点头:“嗯,他节日里总会拜访三舅的,没想到他在我们面前,卑躬屈膝摇尾乞怜,背后竟然是个欺行霸市、强买强卖恶徒。”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在你们面前表现越是卑微,转过身捞取的好处肯定就要越多啊。”文瑾不以为然地道。
“瑾儿,都怪我走得太匆忙,不然,早点给老樊打一声招呼,你也不用受那么挫折,榴花是我和三个舅舅的产业。”
“你家的?”文瑾惊讶坏了。
“嗯,老樊就是娘的陪房,四舅舅觉得他颇有商人天分,便让娘开了这个榴花商行,后来大舅把他们手头一家珠宝行并了进来,四舅为了太子,又开了一家车马店,都交给了老樊打理,二十年时间,榴花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难怪樊大掌柜面子那么大,背后有仁亲王府撑腰啊!”文瑾感慨了一句,在她前世,已经达到高度文明的社会里,大商人背后常常隐藏着高官的身影,何况这个没有人权的封建社会了,没有高官支持的大商人,那就是一头肥猪,不知道何时,就会被人斩了分赃。
“那你来明湖城,樊大掌柜不来请安吗?”
“表面上,我们互相不来往,没人知道榴花是谁的产业。”
文瑾有些严肃,知道别人的秘密,是一个负担。
钱隽见文瑾并没有欣喜,心里略略有些失落,见面那天,文瑾心情处于极度紧张和激愤中,扑在他怀里痛哭,令钱隽欣喜万分,可是接下来,文瑾处处表现得落落大方,没有一丝的忸怩和娇柔,令他不敢冒失,连美人的小手都不敢拉一拉,刚才说到这个话题,文瑾竟然也没有丝毫的请求和依仗之意,难道,他不是值得她依赖吗?
其实,文瑾自立惯了,就没有想到依赖谁,再有,来到这个社会,她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等等谬论,钱隽不主动,她绝不会去投怀送抱,自轻自贱。
按现在的社会观念,她和钱隽可以说还毫无关系,没有订婚,再好的感情都是枉然。
船上一时寂静,钱隽心里越发难受,他看到文瑾嫩葱一般的玉手,轻轻掠了一下风吹散了的头发,真想伸手,捉了过去,合在掌心抚摸一番。
但他不敢,他可以视规矩为无物,这种被道学先生标明亵渎的动作,有可能会招惹文瑾生气,他纵然十分心动,却还是强自忍住了。
文瑾打破尴尬,岔开话题:“为何樊大掌柜在明湖城有那么大的面子?”
“这都是他自己争取的,好些人知道他背后有人,但不知道是谁。他越是这么神神秘秘,就越是没人敢惹。”
“哦。”
小船上,又一次陷入寂静,沈隽挣扎半天,嗫嚅着道:“文瑾,还希望你等我几天,我再返京,便安排媒人向你提亲。”
文瑾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黯然,现在,她确定自己不是钱家的孩子,已经派人去询问贺氏,她的亲生父母在哪里。
说不定,她就是山阳县某一个普通农户的女儿,仁亲王府,怎可能和这样的人家结亲?
钱隽看到文瑾的脸色,忽然明白她的忧虑,赶紧把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最后,郑重地安抚文瑾:“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文瑾心里感动不已,有男人肯处处、事事为自己考虑,这份情谊,多么难得。但想起钱隽家庭的复杂,蛇蝎一般的继母,不分好歹无条件庇护妻子的仁亲王,她细细的柳眉又微微蹙在一起。
钱隽看她脸色还有一丝忧虑,心里也知道文瑾在担心什么,他微微叹了口气,这个方面,他也正在努力,但暂时还没有钳制刘氏的最好办法。
钱隽只能安慰文瑾:“我一定尽最大努力,护你周全!”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钱隽文瑾听在耳里,甜在心里,眼前禁不住涌起一层薄雾。
来到这个世界,文瑾也够苦的了,虽然钱先诚夫妇视若己出,可这一对软蛋夫妻,又能给文瑾多少庇护呢?为了保护自己,文瑾的早就在自己心外,练出一层坚硬的外壳,此刻,钱隽的爱意,令她冷漠的心田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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