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以后,文瑾经常骑着一匹温驯的老马,挂个帕子遮住半脸,跟着钱隽在外面行走,有后世先进科学技术底蕴的她,偶尔给钱隽一个建议,都十分中肯,越发让钱隽对她爱宠有加。
桑叶长到铜钱大时,金大奶奶便开始发蚕种了。
一张白棉纸纸上,大约几毫米远,就是一粒蚕子,黑黑的,直径还不到一毫米大,文瑾好奇地看着金大奶奶把棉纸叠放到一个一个的布包里,分发给家里的女仆,让她们把布包放在胸口暖着。
没有温室,也没有孵化箱,恒温动物的人,这个时候便代替了那些设备。
这个时候,家里的女人便特别忙,要把编好的竹匾清洗暴晒,还要铺上棉纸,准备做小蚕的家园,山前已经建起好大的几个养蚕园子,里面是一排一排的蚕房,里面清扫干净,用石灰消毒,然后用竹竿搭了一层一层的架子,把竹匾放上去。
小蚕一出生便要开始吃,到了十天十一天的时候,仆人会小心翼翼地打开棉布包,文瑾好奇地去看,小蚕跟蚂蚁一样大,黑黑的,在棉纸上到处爬,金大奶奶教仆人用煮过的鸡翎把小蚕刷到小木盒里,木盒子上面有孔,大概怕把蚕闷死了。桑叶从树上采下来,剪成细细的丝,撒在盒子里,小蚕看着挺小,小嘴巴还真能吃,一会儿就看到树叶上出来一个孔,它的小身子就从孔里露出来。
小蚕长得很快,第二天再看,已经大了一圈,文瑾也要了一盒蚕,开始养,金大奶奶有些不放心,但却没说什么。
春明夏阳秋爽冬青,都是没见过这些的,五个女子,每天脑袋顶脑袋,看着小蚕吃桑叶。
第八天,蚕一个个显得很蔫,也不好好吃食,和前几天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地猛吃完全不同,夏阳最先发现这个问题,很着急,文瑾来了,她有些担忧地道:“少奶奶,是不是吃着了”
文瑾笑:“要吃着也是一个两个吃着了,哪有这一盒子都吃着了的?这是要休眠了,等醒来,身上这层皮就退去了,变得白生生的,大奶奶就要收到一起,放到园子里去养了,今后,每七天眠一次,每次之后都会分匾,别看现在没多少,到时候一匾一匾的可多了,一个蚕结一个茧子,堆起来几车都拉不完。”
钱隽在外屋,听文瑾叽叽咕咕给丫鬟讲道理,不仅哑然失笑,他不知道文瑾哪里听来的,在这里贩卖,也不知道文瑾说的对不对。
金家给钱隽配的小厮,却是养过蚕的,他很惊讶地给主子道:“少奶奶家以前也是有蚕庄的吗?知道的还挺多。”
“少奶奶说得对吗?”钱隽问。
“嗯,对着呢。”
钱隽很惊奇。
头眠过后,金大奶奶把蚕全部送到庄园,家里粗使女仆,也都过去帮忙,连她自己,也每天过去查看。
养蚕的人特别辛苦,几乎个个都夜以继日,要给蚕儿喂食,还要清理它们产生的垃圾。蚕宝宝很娇贵,不能有一丝的不干净,还不能饿着了,随时喂养,随时清扫,真是不得闲。蚕很娇贵,是不能用手去抓的,每次清理竹匾,就把桑叶连树枝放进去,趁蚕宝宝贪吃的时候,把桑枝轻轻拿起,放到另外一个干净的竹匾里面,这么来上两三次,一个竹匾的蚕宝宝就全都倒到另外一个竹匾里去了。
文瑾看到蚕园里的工人,把蚕的垃圾----蚕沙,就是它们的便便收集在一起,送到蚕园外面晒干。钱隽现学现卖,给文瑾说:“这可是好东西的,清掉上面粘的桑叶碎屑和叶梗,晒干,便是药材,有清凉醒脑降血压的功效,适合做枕头。”
“做枕头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钱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在书上就看到这么多,其余那些蚕沙到底还有什么用处,就说不出来了,他拦住一个忙碌的工人,问了一句,那个人见少主问话,连忙恭声回答:“蚕沙还能入药,现在路途太远,没有药铺来收,也能做饲料。喂猪喂鸭都行。”
“哦。”钱隽点点头,摆手让那人离开。
“相公,你若是再出去,给咱这里请个大夫吧,最好是妇科圣手……”
钱隽想偏了,不等文瑾说完,便焦急地问:“你哪里不舒服?”还四下望了望,见身边没人,又低声追问,“是不是因为我?”
文瑾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气恼地瞪了一眼:“知道还问!”
钱隽的眼神立刻愧疚异常,低声讷讷保证道:“我,我,再也不那样了----”此后对文瑾果然轻手轻脚,每次明显都不能尽兴,但却拼命忍了,几次之后连文瑾都不满意了,才说了实话,是为了萧夫人。
钱隽如蒙大赦,终于痛快淋漓地发泄了一次,害得文瑾接下来两天都不能出门。文瑾这才发现钱隽的体质比她不知强悍多少倍,每次之后的第二天她精疲力竭,乏得连动都不能,他却生龙活虎,像是吃了神仙果,精神百倍神采奕奕。沈明熙到了***,刚开始钱隽几乎天天和舅舅一起,听他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有时也和舅舅讨论一下时局和前途,但成亲之后,一下子便抽不出身来,沈明熙也只是骂了一声“臭小子”,便每天和萧逸一起下下棋,或者一个人带着几个随扈,出门游玩。他是个有大才的人,不仅是四书五经读得好,其他如诗词经史也是读破万卷书,尤其是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广博,他一言便指出***这边军人加灾民的社会格局最容易出现动荡,要萧逸加紧督促手下,建起了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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