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隽默默地拉着文瑾的手,过了一会儿,把她挽进自己的怀里,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瑾儿,对不起,是我把你拖进了这样的泥潭,不得开心颜,我对不起。”
“不,不,我愿意陪你,我愿意陪你到天荒地老,你苦,我陪你苦,你甜,我陪你甜。”
“瑾儿,这辈子有你在身边,我没有什么苦的,只有甜,真的,他们算什么,我根本没当回事儿。”
“真的?”
“真的,他们不管怎么做,都比不过西疆那些鞑子,在京城的日子再苦再难,能比过在西疆和鞑子作战的时候难过吗?何况,现在,我身边还有你,还有金金和钱钱,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文瑾凝视着他的眼睛,那里是真诚和热情,是满足和希望,她慢慢抬起手,拉着他的手:“有你在身边,我也什么都不怕了,咱们,这就进城,去搏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
“你真不怕了?”
“嗯,真不怕了。”文瑾郑重地点点头。
第二天,钱隽果然不再磨蹭,也不再东拐西绕,下令直奔京城。
坐在马车里,文瑾看着窗外满满的绿色间,偶尔闪过的一抹鲜红嫩黄,觉得自从离开梁中省,进到京城一来,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这么安然,连外面的景色,也都是现在看着最靓丽。
前一世,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女,靠着努力学习,考进一所著名的农业大学,然后,又顺利的通过考试,当上了一名小公务员,但她的生活,除了学习,几乎都是和农业有关的人和事儿打交道,这一世,她成长的年月,也是个农村娃,忽然进京,成为官家小姐,然后,忽然身份转换,又成了国公的女儿,进入贵族队列,她的心是忐忑的,是不淡定的,从来都是她掌控生活,那几年,各种身不由己,被生活左右,然后,又碰上了钱隽这样的高帅富,两世加起来,也只是在梦里才能出现的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竟然真的发生在她头上,文瑾的心,慌乱了,担忧了。
在南林府,南港城,那里的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华,往日的自信,甚至面对姚家爪牙的寻衅,她都能指挥若定,毫不慌乱,但进京,又勾起了她心中的不安。
细心的钱隽在和她日夜相处中,感觉到了她心中的烦乱,这才在下船后,找了各种借口,四处游玩。
想通了这些,文瑾有些赧然,她还以为是他害怕呢,原来,心里藏了个惧怕的魔鬼的,是自己呀。
“我一定会努力,战胜心中的懦弱,和在乡下面对困苦的生活时一样努力,不信我不能够在富贵乡里,找不到自己合适的位置,打不开那僵化的局面。”文瑾发誓一般,捏紧拳头,对着窗户自说自话。
“娘----,我要娘。”
钱钱睡醒了,在另外一辆马车里喊文瑾,这个小家伙,睡醒了什么都好,就是临睡那一会儿,性子又犟又霸道,特别能闹,刚才非要一人一辆马车,连文瑾和奶娘都不许占了他的空间,现在睡醒,又想和母亲亲热了。
马车停下来,奶娘抱着钱钱,送到文瑾的马车。
车队继续前行,文瑾看着儿子圆溜溜的黑眼睛:“诺,现在想娘亲了”
钱钱还是不肯说话,小嘴巴紧紧闭着,文瑾很抓狂,他的听力没有问题,七八个月的时候,也和金金小的时候完全一样,能发出爸爸妈妈的声音,没想到满周岁一下子却嘴巴紧闭,一声不吭,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可惜这个时代,医学太落后了,文瑾恨不能把儿子带回到那个现代化的社会,好好给儿子检查检查。
还有十天路程,钱隽派人给京城报信。这一路,他报过不止一次信,下船时,给父亲写了一封长信,给他说了这几年的经历,对自己当年不告而别,令父亲伤心难过的冒失行为道歉,还在信上狠狠夸赞了文瑾对他不离不弃,这几年甚至当了嫁妆资助他完成对北疆鞑子的策反,请求父亲不计前嫌,认下这门亲事。
没有收到回信,钱隽不得不再送一次信,他可不希望等文瑾进京时,在让事情彻底爆发,让女人无端承受自己家庭带来的风浪和折辱。
收到信的几个人中,沈明熙最是兴高采烈,沈明昭却微微皱眉:“这个皇上,又出昏招。”他叹口气,眯起眼睛,考虑如何帮外甥善后。
钱隽给皇上的奏折上,表明不想回京城,至于王爵,他也不在乎,他希望能平安幸福地度过后半生,不想再起波澜,沈明昭对皇上下旨让钱隽进京很不满,觉得这是再一次把外甥架到了火堆上。
仁亲王坐在书房,却沉吟起来,不知道自己逼迫会不会令儿子让步----反正萧大小姐孩子都生了,儿子对她应该就没那么迷恋了,喜新厌旧乃人之常情,他的给儿子重新娶亲的提议,应该能施行吧?
本来,仁亲王在皇上面前只是一时气愤,嫌萧逸趁人之虚,回到王府,说不定冷静下来,权衡利弊,会接受已成事实,但因为两个女人都太过关心他是不是请皇上另立世子的事儿,都派人在门口盯着,仁亲王一进内院,那两个女人便闻风而至。
仁亲王一贯拒绝不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没几下就把实话说了出来:“世子还活着,就是他和萧大小姐成的亲,孩子都有了,这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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