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王妃想去找仁亲王,让男人来管管儿子:“传马车过来,我要见王爷。”她眼睛瞎了,出门最喜欢坐王府里的小马车,以前主管中匮,一句话马车就在院子门口等着,现在,境况可就不那样了。
下人们都不敢吭声,王妃等了又等:“怎么还不扶我出去?”
“娘娘。”
“有话快说。”
“娘娘,王爷说了,你眼睛不好,要多休养,小马车已经撤出去了。”
“肩舆,叫肩舆!”刘王妃生气了,拍着桌子,“我要见王爷。”
“王爷说了,没有大事,王妃还是静养为宜。”
“黄妈你个下作的奴才,到底是王爷说的,还是你说的?”
黄妈知道自己跪下王妃也看不见,便那么站着回话道:“王妃,王爷现在,根本就不见你呀,你还不明白吗?奴婢哪敢撒谎呀,奴婢自然是希望王妃依然和以往一样,威风凛凛的,王妃,你就省省吧。”
刘王妃抓着一个茶杯狠狠砸过去:“下作坯子,我不信,我不信,王爷不会不见我的。”
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刘王妃也见多了男人喜新厌旧,现在王爷刚刚大婚,肯定像当年对自己一般,把新王妃捧在手心里,自己过去,他别说怜惜了,肯定特烦自己,他眼里,自己肯定是一厌物,刘王妃越想越悲观,越哭越伤心,闹着闹着,就晕了过去,几个仆人也就端了茶水灌了半杯,唤醒了事,竟然连太医都没请,刘王妃醒来之后,心灰意冷,从此再也不作了,她终于把自己作死了。
钱轩现在正赌得疯狂,哪里有心思管家里的事情,从刘王妃那里拿了一对巴掌大的玉屏风,跑到外面的当铺换了钱,整整在赌馆里待了五天才回来,生身的娘瞎了,老婆死了,他回来不回来,王府里也没人关心,不过,他这一回输的有些惨,外衣都被人扒了,是趁天黑回来的。
刘王妃身边得力的几个奴才被仁亲王换出去放逐到了庄子里,但钱轩身边还有几个护主的狗腿子,换个说法,主子穷,奴才哪里有钱呢?这娘俩不作为,那些下人却不肯放弃,钱轩的小厮高粱的娘,见儿子不挣钱,还被打得鼻青脸肿,心里特别窝火,她撺掇儿子:“你们的女主子死了,竟然也没人帮着再娶个媳妇”
高粱一听,娘说的太有道理了,可作为他一个小厮,人微言轻,主子不着调,他能怎样?
高粱的娘想了想:“你不是和杨成家关系好吗?她娘还能和刘王妃说几句话的,你让他出头啊。”
“唉,娘啊,你是不知道,就二爷这样儿,不是花楼,就是赌场,哪个好人家的女儿肯嫁过来呢?”
“也是。”高粱娘蔫吧了。
过了几天,高粱又被打了,顶着一对熊猫眼,浑身上下青一道紫一道的,哼哼叽叽让人送回家。
“这样下去不行。”高粱的娘哭了一场,然后发狠道,她虽然是个奴仆,但老一辈小一辈的兄弟姊妹都比较多,随着被赠送和陪嫁,以及各种联姻,在京城也不是没人人脉的,尽管都是奴才,但消息来源广泛,老婆子趁空东跑西颠,竟然真的打听到了消息,这天,高粱再回家时,又因为被人掌掴,两颊红肿。
“儿子啊,你总是这么挨打,可怎么成啊?”
“二爷明明没钱了,还非要下注,这不是找打的吗?拦也拦不住,他也被打了,这回,我们都没护着,他吃了疼,大概能接受教训了。”
“嗯,你们别总傻傻地只知道表忠心,也不看看,这府上可变天喽,刘王妃不得宠,二爷也过气了。”
“娘,你不是让杨大娘帮着给刘王妃说话吗?杨成家也挨了不少的打,杨大娘比你都急呢。”
“娘打听到了,南城兵马司都督的姑娘,泼悍异常,长相却不错,前不久,被退亲了,你让杨大娘给王妃说说,让王妃逼着王爷去求亲。”
“南城兵马司的都督?五品的武官,跟咱王府差别太大了。”
“哎哟,我的儿呀,二爷这名声,平头百姓的女儿都不肯嫁哩。”
“哦,好吧,我给杨大娘说说。”
“你记着,只说姑娘十分美丽,是个爽快干练的女子,肯定能和二爷过好日子的。”
仁亲王心心念念对娜仁王妃,自然担心原来的旧人来闹事,他把刘王妃身边得力的丫鬟婆子撤换了,果然一下子就清净了,下人还给他汇报说,刘王妃现在每天安心保养,根本不管外面的事儿,更让仁亲王欣喜。
这天,刘王妃恹恹地坐在树荫下,秋风里果木的香味飘荡,也没让她有任何情致,下人们严防死守了这些天,见诸事随顺,也懈怠起来,几个人围在一起,石头剪子布一把一个大子地赌输赢。
杨大娘刘王妃院子里管粗使丫头的,本来不怎么在王妃跟前得脸,现在,以前的红人都被送走,矮子里拔高个,轮上她吃香,杨大娘悄悄走到刘王妃跟着:“王妃,我帮你捶捶肩吧?”
“你?”
“我是杨家的。”
“哦,你是个好的,我记下了。”仁亲王妃摆手,“来吧。”她眼睛看不见,跟前没有得力的人,就是打赏,也没有以前那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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