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我刚才没有听错吧,南海王一直叫你璋弟,而不是世子?”他说着,还拼命眨眼,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
钱璋立刻就沉默了,最近几天,府里谣言纷纷,都说他这个世子的位置,原本是钱隽的,是王妃蛊惑王爷,去求了万岁改过来的,钱璋原本不信,悄悄问了母亲,谁知娜仁王妃却沉下脸:“是谁说这些话的?你应该立刻命人把他叉到清明院打板子,而不是跑来问我是真是假,你的世子之位,是皇上亲口御封,谁敢说一句不是?至于原来是怎么回事,那不是你的错,你只管放心。”
钱璋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马上就虚了,他一想也明白了,大哥钱隽,乃是嫡支长子,凭什么他这个小弟继承爵位?而大哥那个南海王,和仁亲王这个爵位比起来,差别可太大了,仁亲王府美轮美奂,流金漂银,富贵万千,而南海王只是一顶空帽子,并且,还得居住在炎热如蒸笼的荒岛上,与野人为伍。
钱璋相信府里的流言都是真的,大哥和父王关系不好,而他又功高盖主,皇上对他也十分忌惮,父王去求皇上,正中了皇上的下怀,便撤了大哥的世子之位,让他去了南海做什么草头王去了。
不要说钱璋和娜仁王妃在家里纠结万分,皇宫里,永昌帝也纠结不已,他当时气哼哼给钱隽一个南海王,原本有惩罚的意思,他以为钱隽会吃不了那苦,向他求饶,至少抱怨几句,他就可以趁机训斥钱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谁知道钱隽真的带着一家老小去了南海,还在那里过得有声有色,让一片荒岛,变成了一个聚宝盆。
钱隽虽然现在活得好,刚开始几年也很吃苦,据说他和王妃曾经亲力亲为,统帅、指导百姓修桥建路、耕种栽植,他皇上心中的闷气也算吐出来了,现在,永昌帝难受的是,他不该前些天听从董进才的蛊惑,给南海派了总督和巡抚,让他们去摘钱隽的桃子。
不管有多为难,永昌帝还得让太监传话,召见南海王。
钱隽进了上书房,看到熟悉的人和物,想到自己多年的辛劳,他忍不住哽咽了,已经四十多岁的他,早就被几十年的风霜雨雪,磨去了一身的峥嵘和棱角,此刻,他自然知道如何说话,才能更好地遮掩情绪,取得最好的效果:“皇上,微臣给你行礼了,呃----”
永昌帝一听钱隽哭了,还有些别扭的心立刻就软了,十年了,生活在荒岛,这不是罪臣,而是为自己这片美丽江山,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啊,他不由得十分内疚。
“起来,起来坐!”不说平身而说起来,永昌帝连架子都不端了,他想要以此笼络钱隽的心,遮掩自己的内疚。
“皇上,微臣千里迢迢,不容易回来看您,这些年,你还好吗你喜欢什么,为何不给微臣说呢?微臣也好多给你送些……”
钱隽的话说得情真意切,眼泪也流得很是时候,永昌帝心软如水,他走下龙椅,双手拉着钱隽:“南海王,你吃苦了。”
“不不,为了祖宗留下的这片江山,微臣不苦,微臣就是担心皇上,微臣不能守在身边,万一有人心怀不轨,微臣出不上力啊,呜呜----”
永昌帝还没有这么感动的,他只觉得眼圈发热,鼻子一酸,眼泪也吧嗒吧嗒掉下来,心里说,这才是忠臣本色,我这个堂弟,虽然脾气有些不好,但对我还真是最忠心的。皇帝环顾四周,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伺候的太监做了个吃饭的动作,皇上赶紧说道:
“通知御膳房排宴,朕要给南海王接风!”
“皇上,这使不得----”钱隽说着又往下跪,被永昌帝拉了起来:“使得,使得!”
董进才这几年,就是利用永昌帝有些糊涂,激动起来脑子不够使,做了不少坏事儿,钱隽这一手,比董进才高明多了,他越是推辞,皇帝越是不忍,只见永昌帝携着钱隽的手,对一边伺候的翰林待诏说道:“传朕旨意,南海王晋封为亲王,为一等爵,赐怡心苑为王府别院,今后,南海王就在那里居住。”怡心院就是以前给刘雪娇住的别院,后来刘雪娇被皇帝送到皇家寺庙出家,这里就成了永昌帝消夏的所在。怡心院经过两次扩建,占地三十五亩,里面小桥流水、亭台阁楼、奇花异草、绿树婆娑,是个非常美丽的人造园林。
“万岁,千万别这样,臣这些年没有尺寸之功,如何获此殊荣?这不合祖宗规矩。”
“谁说不合你就安心居住到怡心苑去,那里离皇宫近,朕有时闷了,叫你来也快一些。”
金金和子夜跟在父亲身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震惊不已,父王这能耐,几句话就把皇上都说哭了,苦干十年,不及几滴眼泪,就这样晋升了?
钱隽见推辞不掉,只好委委屈屈跪下来:“微臣叩谢万岁大恩!万岁待微臣的恩情,天高海深,微臣粉身难报!”
“起来,起来,别动不动就跪的。”
“十年了啊,万岁,微臣在南海给你行礼,你也看不见呀----”钱隽成了哭刘备,永昌帝心里却十分受用,没多会儿,小太监跑来报告,御膳房准备好了。
“送上来吧,给梅贵妃那里也送一份,代朕宴请南海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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