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启而不发,钱先贵只好自己往下说:“大哥这一回,怎么也要好好谢谢王大人。”
“哦!”
钱先贵气得快跳起来,心说,你除了这个字,难道不能说些别的了?
焦氏没办法,只好插言道:“二弟你说,咱怎么谢人家呢?”
钱先诚茫然地看了一眼嫂子,低垂了眼帘:“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和官场的人交往。”
可惜文瑾不在,错过这么好一个小品,她的二伯都可以领一个装傻奖了(其实是真傻)。
钱先贵勉强忍着,循循善诱道:“二弟家又是鸭子又是大米的,随便拿出些都是很大方的礼物。”
韦氏终于听出味儿,合着人家是有目的的。
钱先诚依然云里雾里,他使劲摇头:“人家是官儿,这些乡土之物哪里可以?大哥不若买些山货,这几天正便宜。”
焦氏看了一眼男人,意思是:你这个二弟,憨奸憨奸的,以前都没看出来。
钱先诚没办法,只好换了个角度:“那个,二弟呀,哥哥去县衙当差,也得请请同僚吧?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钱先诚就频频点头:“这个自然,除了鸭子,还有鱼呢,一会儿就给哥哥捞几条,多带些。哥哥你没个功名,咱家也没势头,到了官场,少不了被人小瞧。不是我说,哥哥在家多自在,何必受那腌臜气……”
钱先诚后面说了些什么,钱先贵一句也没听见,一股怒火在心头缭绕,气得眼前发黑,他竟然被老二怜悯了?从小到大,老二就是他欺负的对象,连老三也经常不买他的账,这个最窝囊最没出息的,竟然俯视他!
钱先贵在两个弟弟面前,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充满了优越感,今天,他还要去当官儿,老二竟敢如此侮辱----
焦氏看到男人眼神忽然冒出凶光,赶紧假装续水,当在两人之间:“他爹,喝茶!”
钱先贵猛然清醒,恨恨地呷了一口茶水,在心里发狠:且先记着,等我站稳了脚跟,再跟你算账!钱先诚,咱走着瞧,看到最后,谁可怜谁。
焦氏怕男人说出什么话,打乱了今天的计划,赶紧给钱先诚道:“他二叔,这就给我们捞鱼去吧?”
“好的。”钱先诚心无芥蒂,答应地很爽朗。
韦氏低下头,担心文瑾回来听说了,肯定又要闹腾。唉,大房也真是的,难道你们过来,拿几斤包谷面做礼物,好歹撑个面子都不行吗?
自从分家,他们从来都是两手空空的过来,不拿东西不回去,难怪文瑾会气愤呢。
韦氏赶紧摇摇头,不不,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想赶紧清空脑子,无奈,看着大房的两口子,越看越不顺眼。
钱先诚和钱先贵来到鱼池边,可惜两人都不是干活的料,钱先诚用长杆前面的网兜,连着套住四条鱼,都小的可怜,钱先贵觉得二弟是不想给他,便走上前去,拿过了长杆,他连着在鱼池里搅和了七八下,胳膊都发酸了,兜里还是空空无也。
焦氏跑过来,想替男人分忧,可能运气好吧,她一下子就网到了一条大鱼。文瑾这里又不清塘,这条长了两年的鱼,足有五六斤,把钱先贵高兴地“哈哈哈”大笑。
“噗通!”
鱼在水里,劲儿可大呢,焦氏怎么也捞不出来,想让帮忙的话还没说出口,那鱼猛然一窜,焦氏脸朝前就栽进了水里,钱先贵急忙伸手抓住了脚,把老婆拽出来,他自己也弄了一身的泥水,两人狼狈地返回院子,钱先贵和焦氏比钱先诚和韦氏胖,就算这个时候穿衣比较宽松,也没有合适的可换。
钱先诚的衣服到了钱先贵身上,无论如何也系不住扣子,焦氏干脆穿了身材高大的葛氏衣服,袖子也长,裤腿也长。
韦氏只好让葛氏取出弟弟的衣服,钱先贵才算能出门了,他们夫妻,都穿着一身紧绷绷的布衣,同样卷着袖子和裤腿。
韦氏烧了姜汤给他们,又帮着把湿衣服洗了,晾晒到院子里。
经过这么一折腾,太阳都晒到头顶了,葛氏洗了前一天的野菜凉拌,又端了一笸箩贴饼子准备烤热,钱先贵一看,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心说,老二呀老二,你可真狠,家里放着白白的大米,还有成筐的鸭蛋,竟然拿包谷面饼子野菜打发我,他实在忍不下去,问弟弟道:“老二,你收的稻米呢?”
“除了种子,文瑾都卖了。”
“你,你,也不给自己留点。”
“村里人都欠我们种粮呢,这几天忙,过了秋天,他们就归还了。”也就是都还在别人家呢。
“你去收回一家呀。”焦氏提醒小叔子。
“那话怎么说得出口?人家又不是不还。”钱先诚绝对不会去讨债的,别人来还,他还会真诚地来句,“不急的。”
钱先贵气恼地站起来:“我这就回去了,明天让人把衣服还回来。”他可吃不下苦涩的野菜和粗粝的包谷饼子。
钱先诚一脸歉意地起身送哥嫂,焦氏急的直给男人使眼色,都走到了门口,钱先贵才猛然醒悟:“老二,你还不给我们带点鸭蛋?”“哦,是,是!”钱先诚急急忙忙走到后院,才想起手里没个工具,四下找了找,看到文瑾那个扁藤篮,他用这个装了一满筐,拿着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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