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相当到位,国境内遍植琪花瑶草、古柏苍松,所过之地,家家信佛,户户斋僧,路旁也经常看见有修行僧人在树下诵经,区域文化氛围十分浓重。
磬敲金地响,僧唱梵天声,灵山就在不远处。
一切就快要结束了。龙筱白对自己说。
这日阳光灿烂微风和煦,龙筱白化作白马驮着玄奘走了许久,途径一棵大树,玄奘突然说要停下打坐休息。
众人停下脚步,坐在树下,可以听见头顶上风吹碧波阵阵作响。
变回人身,龙筱白坐到玄奘身旁,蜷起双腿,抬头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顺便看一眼玄奘。
玄奘居然也在看她。
呃……
“师父。”她调出来一个笑脸,用来缓解偷窥被识破的尴尬。
在这之前,越靠近西天,龙筱白越焦虑,但现在灵山近在眼前,她的心境却突然起了变化,生出一种看透红尘的错觉,似乎潜意识在告诉自己,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了。
色*色原无色,空空亦非空。静喧语默本来同,梦里何劳说梦。这是她在途中无意间听到路旁的修行僧人所念诵的词句。
梦里何劳说梦……她多么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啊。
望着身旁的玄奘、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和尚,龙筱白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这场漫长的旅行,这条她走过十万八千里的取经之路,终于,要就此别过了。
她在这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那些爱恨情仇、心酸悲喜,那些曾经看起来无论如何都难以越过的艰难困苦,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几天之后,她就会彻底离开这里,这个西游的世界,将会再无她的踪迹。
再见了,师父。
再见了,几位师兄。
可千万不要太想念我呦,她在心中默念。
阳光温暖,落叶飞花。
“你们可知,为师为何要选在这棵树下打坐休息?”玄奘清冽的声音的耳畔响起。
猪八戒靠着树拍拍肚皮:“因为它够大?”
玄奘没说话,几秒后,沉声道:“当年佛祖释迦摩尼为了解脱世间的苦难,放弃迦毗罗卫国王子的尊位,出家修行,在这棵树下默坐多日,冥思苦想,终于得到解脱,参悟菩提正果,成了佛身。也正因为此,当年我发下宏愿,愿将一生献给佛陀,普度众生苦难。”
曾经,他认为佛法是救世间苦厄的唯一法门,但却没有料到,这一路走来,时过境迁,如今的他对这西天灵山,再无原先那股不问缘由之赤诚确信,反而生出许多疑惑和不解。
“师父,我早说过,如来这家伙信不得!”孙悟空躺倒在树下,优哉游哉地吐出来一句,对于如来和观音“这帮人”,他总是习惯性的嘲讽。
“无妨,”玄奘微微一笑,“我让你们在这里打坐,也是想问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回花果山。”孙悟空答的斩钉截铁,高高翘起的腿在半空晃了两下,“观音只说让我保你来西天灵山,现在人也送到了,经也取回了,俺老孙接下来想去哪儿、干什么,他们可管不着!”
猪八戒直起身子,转头道:“我想了想,还是想回高老庄。”
然后又拍了旁边的沙和尚肩膀一下:“沙师弟,你呢?”
沙和尚沉默了一下,反问道:“二师兄,你不要功德,不想回天上了?”
“要那东西做什么?”猪八戒再次懒洋洋地靠回树上,“我觉得还是跟翠兰在一起吃吃喝喝比较好。”
“我……”沙和尚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如果可以,我想回归神位。”
猪八戒、孙悟空、龙筱白不约而同:“为什么?”
没看出来沙和尚还是这么有目标和远大抱负的人啊!
沙和尚被大家看的有些不自在,闷声道:“你们都不想去的话,至少得留一个人在天上,天意多变,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相互照应。”
啊,原来是抱了一颗自我牺牲、要去天上当眼线和卧底的心。
孙悟空挠着手背笑嘻嘻道:“不过师父你放心,我们肯定看着你取到经文再走,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的,万一有人臭不要脸的欺负你呢?”
知道他这是在说笑,大家纷纷呵呵的笑出声。
众人皆有答案,唯独龙筱白心神缥缈。
她肯定是要回去的,按照她与太白金星的约定“只要玄奘完成这一世的取经任务,待他们师徒四人功德圆满之后,她自然就可以回去”,但这个回去的契机到底在哪里呢?她以什么方式回去?对方都没有说,碍于对方和自己是单线联系,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所谓三拜九叩都过了,也不差这最后一哆嗦,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何况这个佛还是玄奘。
“师父、师兄,我跟你们说说我的家乡吧。”龙筱白忽然道。
玄奘的眸子看了过来:“我知道,你的家乡叫做中华人民共和国……嗯,下设的一个省级、区……”
很明显,玄奘并不理解龙筱白所说的国、省、区的分别,但他还是死记硬背的给记下了。
“之前你并不愿意跟我们细说你的家乡,”玄奘抬手摸了摸龙筱白的头顶,“我一直以为,如果提起来,你会伤心。”
并不是,我是怕说的多了你更觉得我是妖怪要打死我。
龙筱白这样想着,有些自嘲的抿了抿嘴角,忽然间,这种久违了的心境一下子冒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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