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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见他这副模样,不由担忧地问道:“白大侠,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这孩子,不该是你和小月……”
“不是……”未待她说完,他就先一步打断了她。
柳如是原以为,这孩子是他们二人修成的正果,心中还替他们高兴来着。听他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那这孩子的生父是?”
白钰紧了紧手指,仍是没有答话。孩子的生父,他虽不敢百分之百断定,但大约也能猜到,怕是与那个人有所关联。
☆、雪上加霜2
想起之前在龙幽潭的时候,无论是慕月还是他,都未曾提到过这个孩子,只怕是他们也还不知晓这件事情。如今在二人情义断绝、反目成仇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又该如何是好呢?
白钰一时没有了主意,但一想到慕月已经心灰意冷有了轻生的念头,如果再受到这样的打击,只怕是雪上加霜、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连忙转首问柳如是道:“秦夫人,这件事你跟慕月说了吗?”
柳如是摇摇头:“还没有……我早上诊脉的时候小月还未醒,所以暂时还没来得及将这件事告诉她。”
“那便不要说了,”白钰急忙吩咐道,顿了片刻,又强调,“能瞒多久是多久。我怕她知道这件事,一时之间会接受不了……”
不管怎样,这件事先瞒下她再说。等过段日子,她心情平复些,再跟她提起,可能会好一些。
柳如是虽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反常,但也没有细细追究:“好,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谢秦夫人。”白钰冥思了片刻,仍是觉得心中难安,于是速速将手中的药放至药台上,道,“我还是再去前院看看她吧。”
说罢他便转身向门口走去,步履如风,然而刚刚迈步出门,他的身子就忽地顿住了,口中震惊地念出了两个字:“慕月……”
慕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药房之外,身上仍披着他那件青灰色大氅。
她眸光闪动,眼眶微红,脸上仍停留着难以置信地神色:“白钰兄,你们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她声音微颤,轻轻地发问。
白钰不知该如何作答,只看着她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悲伤驻足,满目都是飘零的景色。
慕月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默默地垂下眸来:“我,怀了他的孩子……我,怀了仇人的孩子……”她低低地念道,眉目痛苦地皱了皱,两行清泪随即滑下了面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面无血色,与落雪一样惨白,心痛得像要窒息,脚下踉跄,身子便如落雁般向后倾倒。白钰心中一紧,连忙奔了过去,将她托到怀中,紧张地唤道:“慕月!”
她软若无物地倒在他的怀里,眸中含着泪水,依然期盼地念道:“白钰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原以为,自己错将仇人当成爱人,已是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原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不去说,心口的伤痛就不会被人揭起,她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偏偏怀了他的孩子,灭族仇人的孩子,这让自己有何颜面再去面对自己的列祖列宗,再去祭奠那三百多条冤死的亡魂?
一招错,招招都错,直至最后满盘皆输。原本老天让她独活于世,就已经足够残忍,为什么还要同她开这种玩笑?让她彻底沦为一个罪人,一个万劫不复的罪人……
这个孩子,他来的不是时候,也不该来的……
☆、艰难抉择1
慕月本就情绪低落,在知道自己怀孕之事后,更是一蹶不振、少言寡语,成日坐在床上痴痴傻傻,宛如一樽木头人。她食难下咽、油盐不进,几日下来,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原本柔嫩白皙的肌肤也暗淡了不少。
白钰和柳如是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让她提起一分精神来。最最担忧的时候,白钰的师弟突然传信来了,说一行人历练捉妖的时候,被大庭山下的迷阵给困住了。已经围困了七天七夜,还未找到出口,再这么下去筋骨最差的师弟怕是要承受不住,迫不得已之下才向大师兄发信,希望他能尽快赶过去救援。
白钰一面担心慕月的状况,一面又不能置师弟的安危于不顾,两相权衡下,只能对柳如是道:“秦夫人,师弟有难,我得前去支援下,估摸着半日就能回来。这半日还要麻烦你好好照看下慕月,万不能让她产生一些不好的念头。”
柳如是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宽慰道:“白大侠你有事就安心去忙吧,这里有我在,不会有大问题的。”
白钰点了点头,随即进门去与慕月告别,但她还是不声不响地呆坐在床上,对他的话恍若未闻。白钰没有办法,也只能就此离去。
时至晌午,柳如是照例熬了些清淡的粥送了过来,舀了一汤匙递到她面前:“小月,这是红枣黑米粥,补血健脾的,对你的身子很有好处,你多少吃点儿吧。”
慕月动也未动,就像没看到没听到似的,始终保持着抱膝静坐的姿态。柳如是早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只能继续劝说道:“小月,你已经好几日没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腹中的孩子想一想,还是说,你彻底不想要他了?”
话至此处,慕月眼球终于微微动了动,瞥了眼面前的红枣黑米粥,轻叹道:“我不想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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