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堡,萧靖北和宋芸娘他们直接在永镇门分手,他本当着守门的差事,今日只请了半日假,现在却已耽搁了些时间,自是赶着回去销假。宋芸娘他们则直接坐在骡车回到了宋家。
宋思年早已在家里翘首望了老半天,见芸娘和荀哥平安回来,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忍不住埋怨道:“芸娘啊,你这孩子太胆大妄为了。现在人人都在说外面不太平,没事都呆在堡里,你还往外跑,不但自己去,还带着荀哥去。爹在家里担心了大半天啊。”
芸娘暂时放下满腹的心事,露出轻松的笑容,“爹,别自己吓自己,没事儿,我听安慧姐说,现在大队的鞑子兵被周将军他们牵制在定边城呢!就算遇上鞑子,也顶多是小队人马,更何况,还有萧大哥的保护呢!您看,我们今日去靖边城卖粮不但多卖了几两银子,还以便宜的价钱买了面粉、布匹什么的,比在堡里面买划算得多呢!”说罢,兴致勃勃地将买回的物品一一指给宋思年看。
宋思年也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荀哥儿牢牢抱在怀里的一摞书,好奇地问:“你还为荀儿买了书吗?是不是都是医书?荀儿你现在看书要不要紧,头还疼不疼?”
荀哥儿又心虚又难受地低下头,却支支吾吾无法开口。芸娘看着父亲担忧的眼神,很是心酸,她瞪儿,笑着对宋思年说:“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荀哥儿的记忆恢复啦。他买的全都是些四书五经的书,咱们荀哥儿又可以好好读书啦!”
荀哥儿闻言一震,抬头愣愣地看着芸娘,想不到自己左右为难、思量了一路的难题,芸娘一回来几句话便为他做了决定。
宋思年却是喜出望外,他激动地大声说:“荀儿恢复记忆了,太好了,太好了,真是祖宗保佑啊。”他忙慌着到厢房给妻子的灵牌上香,芸娘在门外听到了宋思年对亡母低低的叙话,听他说着说着,发出压抑不住的哭声。芸娘不禁悲从中来,她恨恨看着荀哥儿,小声骂道:“你小子再耍花样,不好好读书,小心我饶不了你。”
荀哥儿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他没想到这件事对父亲的打击如此之大,不禁后悔万分。他不知道将来自己究竟会走上哪一条路,眼下只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按父亲的期望好好读书,绝对不能再让他伤心了。
傍晚,宋思年差荀哥儿去请柳大夫过来吃晚饭。今日刚到靖边城采购了一番,晚饭自然颇为丰富。
饭桌上,宋思年喜笑颜开地告诉柳大夫:“柳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荀儿的记忆恢复了,他又可以读书啦!”
柳大夫闻言也十分欢喜,随后又疑惑地问:“荀哥儿是什么时候恢复的?怎样恢复的啊?”
宋思年当时只顾惊喜,却也没想到这一层,便也跟着问:“对啊,是怎样恢复的啊?”
荀哥儿目光躲闪,求救般地看向芸娘,芸娘便叹口气,随即笑着说:“今日上马的时候,荀哥儿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将头磕了下,吵了一路上的头昏,到了靖边城后,居然又好了,还说记忆恢复了,想便给他买了好些书。”
宋思年自然是口念阿弥托福,连声感谢上天保佑。柳大夫却是将信将疑,他命荀哥儿伸出手给自己诊脉,又仔细看了看他的头,面露疑惑之色,思量了一会儿,又若有所思地看着荀哥儿,荀哥儿便心虚地低下头。
柳大夫见荀哥儿的神色躲闪,心中已是了然,他本就对荀哥儿失忆的症状感到怀疑,现在越发证实了自己的推断,便也笑着说:“我看荀哥儿大概是摔了一跤后,将当时头脑中堵塞住的部分又摔通了,所以恢复了记忆。宋兄,真是可喜可贺啊!”
宋思年闻言越发笑得开心,宋芸娘和荀哥儿自是感激地看着柳大夫。
柳大夫又说:“荀哥儿虽是我徒弟,在学医上也很有些天分,但学医是失忆之时的权宜之计。现在既然恢复了记忆,是继续学医,还是重新读书,也应当好好思量思量。”
宋芸娘面露震撼之色,心知做师傅的人怎能舍弃聪慧好学的徒儿,实在是因为柳大夫是善良大度之人,全然为荀哥儿考虑,没有自己的半点私心。
宋思亮还没有开口,荀哥儿已双膝一沉,跪在了柳大夫面前,“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他恭敬地拜了柳大夫,挺直腰背坚定地看着柳大夫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徒儿一定会继续跟着师傅学医,将师傅的医术继承下去。但是……”荀哥儿看了一眼满脸紧张的宋思年,接着说:“还请师傅允许徒儿在学医的同时,能跟着父亲读书。徒儿认为,学医和读书二事并不矛盾,只要徒儿勤奋好学,一定会两不相误。”
柳大夫、宋思年和芸娘都面露惊异之色,宋思年和芸娘眼里闪着泪光,柳大夫欣慰地捋起了胡子,缓缓颌首赞同,“荀哥儿,做事不半途而言,重情守信,都是难得的品质。你小小年纪能做到如此,为师很欣慰。只是,你以后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艰辛,你……做得到吗?”
荀哥儿挺直背,昂着头,目光坚定地大声道:“徒儿一定可以做到,敬请师傅放心!”
“好!好!”柳大夫忍不住击掌叫好,宋思年也自豪地看着儿子,百感交集。芸娘悄悄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珠,她笑中带泪地看着荀哥儿,觉得荀哥儿好似破茧成蝶一般,经历了这一番挫折,整个人变得更加意志坚定,斗志昂扬,反而进入了一个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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