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员也听得心情沉重,已有聪明的官员问道:“莫非,这鞑靼可汗又要传位给阿鲁克?”
王远叹了一口气,“非是鞑靼可汗要传位阿鲁克,这阿鲁克因母亲身份低贱,本没有资格继承王位。只是他勇猛善战,短短几年就征服了好几个部落,有了自己的势力。半个月前他趁鞑靼可汗病重,鞑靼大军又被我军拦截在定边城,便发动兵变,软禁了鞑靼可汗。现在鞑靼高层形成了两股势力,老臣们大多支持乌各奇,一些新兴部落支持阿鲁克,两股势力僵持不下,鞑靼可汗无奈,只好下令,命两人各率兵一万,以一月时间为限,谁攻下的城池最多,掠夺的物质最丰富,就传位给谁。”
众人均倒吸一口冷气,在王位的诱惑下,只怕这两位儿子都要拿出浑身解数,拼全力征战,不知道在鞑子强大的攻势下,张家堡会命运如何。
王远见众官员都面色沉重,心情反而轻松了些,似乎已将肩上的重担转压了一些在他们身上。他继续说:“听哨探们的消息,目前正被我们的几只游击军拦截在定边城外的鞑子军队,是乌各奇的舅父所率领,只怕乌各奇会与舅父会和,直奔定边城而去。我们那日在守备府里分析了一下,剩下的几个卫城里,靖边城最为繁华,又离宣府城最近,若能攻下靖边城,便可长驱直入宣府城,甚至连京城都有危机。阿鲁克贪功,只怕会将主要目标放在靖边城上。而咱们处在鞑子通向靖边城的咽喉之处,一旦阿鲁克将目标锁定靖边城,只怕咱们张家堡就是首当其冲的要迎敌了。”
众官员脸色大变,似乎都看到了鞑子的军队呼啸而来,只觉得冷汗连连。严炳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大人,阿鲁克毕竟只有一万人马,若想对付我们自是毫无问题,若想打进靖边城甚至宣府城,无疑是痴人说梦吧。”
王远微微扫了他一眼,依然语气沉重,“若是一般的将领,自是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和举动,可是这个是勇猛蛮横、野心勃勃的阿鲁克,他又一心想夺位,只怕越发敢作出不寻常的举动。不论他是否会将进攻点选在张家堡,我们都不可掉以轻心。”
严炳无语,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身子僵硬了片刻才缓缓放松,面色也变得极其凝重。
王远重重叹了一口气,郑重地说:“当日,刘守备将我们几个子堡的防守官召到守备府,郑重拜托我们要牢牢守住城堡,切不可让鞑子攻破。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今日,我也郑重地拜托各位弟兄,张家堡的存亡,就靠各位了。”说罢,他站起身来,拱手对众官员深深弯腰行礼。
众官员忙纷纷下跪行礼,严炳更是大声道:“请大人放心,属下定誓死守卫张家堡。”其他的官员也七嘴八舌都表着衷心。
王远只觉得信心又增添了大半,他肃然道:“不管鞑子是否会进攻张家堡,我们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充足的准备。从即日起,吩咐守城的将士,时刻注意城外动态,加强守卫,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回报。严大人——”
严炳忙上前,回道:“属下在。”
王远看了看他,沉声道:“你手下的战兵要加强训练,养精蓄锐,随时准备迎战。”
严炳单膝下跪,大声回道:“属下领命。”
王远又看向刘青山,“刘大人,堡中粮仓还有多少存粮?”
刘青山忙上前回道:“回大人,因今年每户少收了一石税粮,故此今年收到粮比往年要少。目前粮仓一共还有二千五百多石小麦,一千七百多石栗米,二千……”
王远对这些数字实在没有头绪,忍不住打断他,“你就说够吃多长时间的?”
刘青山想了想,有些担忧地说:“若只供将士们应该问题不大,就怕万一被围城,时间长了,堡里的军户们存粮不够……”说罢又阴惨惨地说:“大人,属下还记得二十多年前,曾经有军堡被围,存粮耗尽,发生过人吃人的事……”
王远恼怒地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军户们刚刚秋收,我看今天田里粮食的长势也颇好,况且,我们还每户少收了一石,怎么会存粮不够?”
刘青山本来开着张家堡内最大的粮铺,这次军户们纷纷拖粮去靖边城卖,害得他少挣了一大笔钱,正是怨恨不已,此刻便趁机告状:“这些军户不知谁带头,都把粮食拖到靖边城去卖了,也多挣不了几个银子。万一真的被围城,我看他们就抱着银子喝西北风去吧。”说到这里,他又想着自己到时却也可以趁机抬高粮价,再从军户手中大挣一笔,不觉又有些暗暗欣喜。
王远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案板,“吩咐守城的士兵,从即日起,凡有军户拖粮出城的,一律拦住。此外,军中各色人等,不论是千户、百户、总旗,还是普通军户,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得擅自离堡。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刚刚听闻张家堡有危机,好些个任着闲职的官员,如牛百户等人,正在心里谋划要尽早离开张家堡,逃到安全一点儿的其他卫城或军堡去,还在脑中搜寻哪里有可以投靠之人,此时听王远下此命令,不禁都如丧考妣,面色苍白,胆子小的,连腿都有些发软。
王远看着这些个脸色发白的“软脚虾”,不觉心中厌烦。这时,已有胆大的官员上前战战兢兢地问:“大人,属下自是不能走,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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