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掉,不由得忿忿道:“早知道要分你,就将掉地上那半张脏的给你。茕”
连玉本咬嚼着饼子,闻言喷了。
少年幸灾乐祸,笑的花枝乱颤。
连玉将那小半壶酒推回给他呐。
少年两眼放光,直舔着唇道:“你不爱喝酒么?”
连玉淡淡道:“我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也许是那些年吃的苦太多,每顿净吃别人的残羹冷饭,他如今竟养成了洁癖。
少年正啖了口酒,闻眼也一口喷了,巍颤颤指着他,“靠,你还敢嫌我喝过,有酒你喝就不错了。”
连玉也不理他,袖手在脑后一枕,便睡了下去,也不在乎地上冷硬,这些,早在多年前已尝过千百遍。
闭目其间,他听得少年低声唤他,“喂,小叫化,你从什么地方过的来,你有什么打算?我看你脸上的毒疮儿确是有点像麻风之症,但又不全像,这样,你起来,给我看看,我会些医术,麻风是治不好了,若是其他,可能还行,不过,你可不要踩过界哦,不然老子揍你。咦,喂,叫你呢?”
也不过萍水相逢,素昧平生,他为何对他好,且看这小子眉目灵活,也断不是个肯吃亏之人,连玉微微冷笑,并没理他。
捏着手中玉佩,他缓缓想起阿萝。
那少年讨了个没趣,似乎也睡下了。
洞外雨势渐消,他其实哪里睡的着,阿萝微微笑着,又满脸鲜血的痛苦模样,一直在他眼前摇晃——
整个心脏都疼的绞起。
这样空气中沁了一丝凉意的山间的夜,一切感官都变得特别清晰,他负了阿萝,心里隐隐明白,凶手极大可能是他的母.亲孝安。
可他能杀她为阿萝报仇吗?
如今的他,可以眼睛不眨一下杀掉任何人,但这个女人……
犹记将他带回寝宫那天,她不嫌脏污,让宫人打了水,亲手替他擦洗身子……
他娘亲死了,她就像他的母.亲。
他蓦地咬紧牙。
这时,耳朵突微微一动,他听觉极为灵敏,只听得那少年蹑手蹑脚出了去,而后又听到这人悄悄折回的声音,一股轻风也随之朝他袭来,靠,那小子竟敢拿棍子捅他?他眸光一暗,正要挥手将那树枝狠狠折断,转念一想,突然一跃而起,向其扑去。
“啊——”那少年果被他吓了一跳,握着树枝一屁股跌到地上。
“死叫化,你要吓死小爷!”骂骂咧咧从地上起来,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是你偷袭我在先,怨得了谁?”他微微讽道。
少年怒道,“和你说话又不理不睬,我又不敢碰你,只好用这办法让你起来了,我想看看你的脸还有手足。”
“噢,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对我好?我早说过,我没有东西可回报于你。”
连玉心下一沉,冷冷笑道。
“啊,气死我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老想着我问你要什么,我就不能不求回报?”
少年跳起来,朝他呲牙,薄唇粉舌,一口小白牙微弱灯火下森森锋利。
连玉突然想像起被他咬一口的感觉,一股微微酸痒的感觉从腹部窜起,肌肉不觉微微一绷。
他毕竟比这少年年长二三岁,亦不恼,只淡淡道:“不能。我的养.母养我,是因为我将来可以帮她巩固她在家中的地位;我的兄弟跟我,是因为父.亲带我们出去打猎,他们甩了护卫追逐虎豹至暗处遇险,是我不顾自己性.命从猛兽爪牙下将他们救起,我的侍从敬我,是因为我从许多奴.才当中挑选了他们,给了他们新生。对我好,不问缘由也不问回馈的人有,但已经死了。后来,我争家夺产失败,被赶出了家门。”
他杜撰了这最后一句,却是想,若他失败,总归不过是如此下场。
他驾车走过多个郡县,沿途有对他鄙.望的,有要诈取他身上钱财的,也偶有怜悯的,怜悯也不过嘴里说他真可怜,施他一点米粮,便没再多说什么,或做什么,这病会惹人不是吗?
少年一张脸本皱成一团,恼怒的瞪着他,这时,认真的看了他一下,舒了舒眉,不知小声嘀咕了句什么,终躺下去睡了。
无话可接了吗?连玉眸中抿过嘲色,也缓缓躺了下去。
几乎到天亮,听着那少年衣衫窸窣作响起来,他才合了了下眼。
浅眠了一两个时辰,也就醒了。
发现地上赫然用石子刻了数行字。
“小叫化,我去上工了。你若出来放风什么的,千万别跟人说跟我住一窑洞,否则,我会被赶走的。”
连玉心头那股厌恶讽刺之感更强,他缓缓出了窑洞,步行不久,看到那条矿河。
人们都在那里淘挖石料,那少年也在其中。和村落里那些汉子少年衣衫半卷赤身露背不同,他袖裤不捋,发髻微微垂下几缕,两腮微鼓,似有些吃力的咬着牙,一张麦色小脸布满汗水,紧紧攥着石镐剜敲。看他那小个儿,身边堆叠起来的石料倒不比别人少。
他身上衣衫料子不差,且看模样谈吐,亦应颇有些来历,倒须到这里做苦工,赚得这几钱银子?
只是,他人的事与他何干,连玉自嘲一笑,向林子深处走去。
正如那少年所说,山林深腹才有猎物,他一路施展上乘轻功,也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找到禽鸟出没的地方,勿怪昨晚在那河矿附近完全找不到可猎之物。
他捕了只兔子烤了来吃,又在林中一个小湖里洁了身方才折回。
再回到此前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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