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一个监护人的愤怒与不齿。
只有安倍晴明这个狐狸一般精明的家伙没有马上表现出什么生气的情绪,只是他说出的话像是在刻意加一把火一般恶劣满满:“酒吞童子,茨木童子,长时间不见,原来你们开始做起欺男霸女的事情来了?这次是又看上我们家的小姑娘了吗?”他像是很平静似的缓缓笑了起来,平日里的折扇却悄悄收进了怀里。
“那可得问一问我们到底会不会同意呢。”
听着几人的话,酒吞童子很快转过了弯,然后不由得为眼前有些戏剧性的事态发展哭笑不得,一旁的茨木显然脑海里也闪过了什么但还是没有抓住最后的答案,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几股强大的气息碰撞起来,哪怕大殿宽敞亮堂,早川绛也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好在大天狗及时退出这无形的较量,用翅膀护着小姑娘挪到了远一些的地方。
空气里的妖气已经胀满到要变成实质性的尖锐武器,随时都可以刺向对方,但是酒吞童子一反常态没有加入,而是缓缓笑出了声,抬起了手制止道:“虽然你们擅自越界,但是还是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吧。”他可不会主动说明有什么误会,就算有误会,也是打一场就能解决的事情,反倒是先前的想法需要立刻解决掉,毕竟能够把他们都耍得团团转的络新妇可是更值得先行解决掉的。
“倒不如先把这件事放一边,”酒吞童子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淡定的喝完了碗里最后一口酒,一滴晶莹的酒水顺着他线条刚硬的下巴处滑至了肌肉紧实的胸膛,他指着被大天狗护着的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的小姑娘提醒道:“可是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梁小丑特意把她带过来呢,这个事情我可不会善了。”说着,他缓缓勾起了嘴角,眼里的杀意让安倍晴明暗暗警惕起来。
不管络新妇和清姬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了以后她们自己的下场会是怎样的,就算是她们已经做好了会被报复的觉悟,等待着她们的都将是无法想象的痛苦的地狱。
原本剑拔弩张的局势就这样被酒吞童子拉了回来,这一番话显然也让荒和大天狗想起前几日寻而不得的焦急与不安——他们娇养着的小姑娘就这样被络新妇和清姬掳去,哪怕是作为计划中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这个结论也足够他们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感谢几日来的帮助,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自己来解决吧。改日我会登门道谢的。”一目连考虑到安倍晴明在场,以他人类阴阳师的身份很容易在事后被阴阳寮那些只知勾心斗角的家伙们为难,便主动出口让他回避。
“也好。”安倍晴明气势一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便优哉游哉地乘着牛车离开了大江山。
安倍晴明一走,几人之间的气氛便愈发微妙起来,哪怕早川绛大脑已经停机也意识到情况有些特殊,但是醉酒这么长时间,能够醒着讲这么多话已经耗费了不少精力,既然已经成功告了状,她便放心大胆地窝在大天狗怀里睡了过去。
这边几人正明里暗里较着劲,那边当事人小姑娘却径自一脸大仇得报地闭眼进入黑甜的梦乡,还时不时像一只小幼猫一般哼唧几声,这幅可爱的模样让一目连和荒忍不住笑了起来。
像是无声地打成了某个共识,几人同时撤去了自己的威压,骤然放松下来的空气让早川绛睡得更熟。为了让小姑娘更舒服一些,大天狗索性把她横抱了起来。
看到了两人亲密的姿态和大天狗毫无所觉的纵容态度,一目连和荒交换了一个眼神。
关于络新妇和清姬的结局,想也不用想,定是被茨木酒吞他们轻松解决掉了。
等早川绛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了森之乡的房间里,柔软而熟悉的被褥让她满足地用脸蹭了蹭。醉酒带来的头疼后遗症让她慢慢皱起了眉头,但是内心的安全感已经胜过了身体上的不适。
她变了回来。
也许是睡梦中,也许是从大江山回来的路上,可能是外界因素,也可能是体内散逸出来的灵力经由这几日消耗殆尽,总而言之,早川绛又变成了那个不过巴掌大的小家伙。
后续的事情被一目连他们处理了妥当,只是都默契地没有向小姑娘袒露细节,回来的时候,两人身上都受了些伤,早川绛一看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和酒吞茨木打了一场,至于结果,不管是谁输谁赢都不会说出去的。
他们可不愿成为那些那些无聊的小妖怪们闲暇时的谈资。
好在双方交手都有所保留,只是听一些消息灵通的小妖怪们说他们又踏平了几个山头之类的,两人虽然回来时带着伤,但都没什么大碍,之所以没有用妖力修复,大抵是两人争宠的小手段罢了。
他们可是看的清楚,只是他们不在的这两个月,大天狗在早川绛心里的地位可是一升再升,看着小姑娘在大江山时抱着大天狗不撒手的样子,他们就隐隐升起一丝地位被威胁到的错觉。除了当事人,这份变化就连旁观者姑获鸟都看得清楚,他们可没忽略在回到森之乡的时候,姑获鸟看到大天狗把早川绛抱回房间时有些诧异的眼神。要知道,短短几日,大天狗对早川绛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往哪怕是纵容小姑娘撒娇他都是一副淡然对待的模样,如今居然还心甘情愿一路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小姑娘抱回来,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一句纵容就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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