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怪我,我原以为你在这里受苦定然瘦了,没想到反而胖了一圈。”她哼声说道。
邵铭清笑着看向包袱里,忽的咦了声。
“表妹!”他大惊挑眉,“你不是逗我呢吧?”
说这话从包袱里拎出一件藕荷色的交领棉袍,上面还绣着一圈金莲花。
“我穿这个合适吗?”邵铭清将衣服往自己身上一比,对着谢柔清做出一个娇羞的神情说道。
谢柔清噗嗤笑了,抬手捶他一拳。
“是给她的。”她说道。
邵铭清笑着收起来。
“你怎么想起给她也做衣裳了?”他问道。
“我可怜她,行不行?”谢柔清瞪眼说道。
邵铭清笑着点头。
“行,行。”他说道,伸手拉了拉谢柔清的衣袖,带着几分委屈,“表妹,有了堂姐,就不只对表哥好了,要不然我本来能有两件冬衣的。”
谢柔清喷笑。
“快走吧。”她笑的直不起腰,“谁闲的给你做两件冬衣,实话告诉你,一件也不是我做的,都是绣娘们做的。”
邵铭清将两件冬衣抱在身前一脸哀伤。
“快走吧,我真要走了。”谢柔清笑道,抬手推他。
邵铭清这才笑着施礼,谢柔清也对他施礼,二人对视一眼,都绽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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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铭清来到谢柔嘉的屋子前时,谢柔嘉正在院子里蹦蹦跳跳。
“你干什么呢?”邵铭清笑道,“被马踢到腿了?”
谢柔嘉呸了声。
“你才被马踢了。”她说道,又带着几分得意,“我在跳舞呢,你看是不是跟老夫人跳的一样?”
邵铭清哈哈笑了。
“你这家伙,躲在哪里看了?”他问道。
“我们在山上。”江铃笑道,脸上还带着激动。
“那你们也看到了吧。”邵铭清说道,“老夫人跳的山神都挣开眼了,下了雨呢。”
谢柔嘉和江铃连连点头。
“看到了看到了。”谢柔嘉说道,神情激动不已。
“老夫人真厉害。”江铃也说道。
邵铭清将手里的包袱递过去。
“什么?”谢柔嘉问道一面好奇的接过打开,看到衣袍不由哇的一声,“新衣服呢!”
她高兴的拿出来对着江铃比划。
“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江铃笑着点头。
谢柔嘉又看着邵铭清一晃一晃的笑,邵铭清笑了,拿出自己的衣袍也在身上一比,笑着冲她也晃了晃。
“我也有。”他笑道。
谢柔嘉喷笑,也反应过来这不是他送的了。
“谁送的?”她问道,是祖母吗?
“当然是我最亲的表妹喽。”邵铭清得意洋洋说道,又冲谢柔嘉点点头,“记住啊你可是沾我的光。”
谢柔清?
谢柔嘉很是惊讶,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服,嘴边浮起一丝笑。
“好,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她说道,将衣服一收,“送我一件衣,将来我还她一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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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的车帘蓬蓬作响。
谢文兴压紧了门帘角,看着靠在引枕上闭着眼的谢大夫人。
“不管怎么说,这是吉兆。”他笑道,“因为前一段事故的担心也可以放一放了。”
谢大夫人吐口气,睁开眼。
“吉兆。”她说道,“也只是兆而已,吉不吉的,可是要看出砂来定的,这矿上能出什么砂来。”
“郁山不出,别的矿上出嘛。”谢文兴笑道,“这是咱们谢家的吉兆。”
谢大夫人吐口气。
“吉兆。”她再次说道,看着车帘,“笑话是能变成吉兆,吉兆也能变成笑话,她可别仗着吉兆更有底气胡乱折腾。”
“你放心吧,母亲是有分寸的。”谢文兴笑道。
谢大夫人看他一眼。
“分寸?”她说道,“你对母亲评价可真高。”
谢文兴没忍住噗嗤笑了。
“好了好了,别多想了,事情总是圆满结束了,你提心吊胆这么多天,也可以松口气了歇一歇了。”他说道。
谢大夫人眼中难掩伤心。
“我提心吊胆又有什么用,好心也被当做驴肝肺。”她说道,“连门都不让我进。”
“没有没有,父亲不是看到了嘛,母亲心里也知道的,母亲就是嘴上倔,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跟她生这个气做什么。”谢文兴说道,伸手给她揉着肩头,“快歇歇,你也好几天没睡好了。”
谢大夫人吐口气嗯了声闭上了眼。
长长的车马队伍驶离了郁山。
夜色沉沉的时候,谢老太爷翻个身,嘟囔两句梦话,伸手摸了摸,一个机灵醒了过去,借着昏昏的夜灯,看到身边空空。
“阿珊!”他喊道。
大宅里随着这喊声亮起了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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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串灯火在郁山矿上也亮了起来。
如今老夫人停了夜间挖矿,偌大的矿山里再不似往日那般亮如白昼,而是黑漆漆的一片。
火把照亮了谷口,谢老夫人从车上下来,裹着的斗篷被灯火拉的长长。
她制止了身后护卫们的跟随,慢慢的走到了矿山脚下,忽的跪了下来。
“谢山神不弃。”
她俯身叩头,将手和脸都贴在冰凉粗糙的地面上。
起身,再俯身,贴着地面。
“谢山神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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