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已经一夜未睡,当嘈杂声传来的时候立刻就打开了门。
晨光蒙蒙,视线昏昏。
门外早起的内侍正在向外跑,听到动静回过头来。
谢柔嘉却没有询问。
“郡王妃,好像是走水了。”内侍主动答道。
走水?
谢柔嘉抚着门的手不由攥紧。
“哪里走水了?”她问道。
郡王妃进宫以来不是炼丹就是斋戒,几乎就没跟他们说过话,更没有主动询问过什么。
走水这件事的确是让人害怕的事。
“好像是后宫那边。”内侍低声说道,“不过火势不大,郡王妃别担心。”
后宫啊。
谢柔嘉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再说话关上门进去了
。
内侍们对视一眼忙招呼着向那边跑去。
皇帝寝宫里火已经被扑灭,到处一片狼藉,所有的内侍都跪在地上乱战,太后和皇后互相搀扶着在床边抖个不停。
龙床上的皇帝依旧安稳的躺着,闭着眼熟睡,适才的混乱丝毫没有惊扰到他,他就这样睡着,似乎永远也不会醒了。
的确是永远也不会醒了。
太后颤抖着伸手探着皇帝的鼻息,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人向后倒去。
皇后吓的也是一声尖叫,扶住太后,死命的掐人中。
“母后,母后。”她哭着连声喊道,内侍们也都跪行涌过来,又是掐又是捏。
太后吐了一口气幽幽的醒过来。
“我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她立刻哭道。“快传太医。”
皇后一把抓住她的手。
“母后,先等一下。”她颤声说道。
太后一惊从地上坐起来。
“你想干什么?”她喊道。
“母后,唤太医的时候,把皇子们也请进来吧。”皇后颤声说道。
太后眼神闪烁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皇帝突然立了周成贞为太子,朝臣们和皇子们都懵了,她们也要几乎被吓死了。
又不是没儿子孙子,那么多儿子孙子。竟然要让别人的儿子来承继大统。那她们母凭子贵的后宫妃嫔成了什么!
可是皇帝一向强硬,大臣也闹不过同意了,她们也只能闭嘴生闷气。
现在皇帝突然死了。如果把皇子们叫进来,到时候就说皇帝临终改了遗诏,要重新立自己的皇子为新帝,那没名声没人脉没亲族的周成贞肯定不在话下。
“不止要请皇子们。还有宰相重臣们,都招来。”太后忙说道。报了几个大臣的名字。
这种大事必须要有大臣们支持。
“不要跑不要催不要引起别人注意。”皇后又叮嘱道。
皇帝大行是天大的事,而且又是这么突然,陡然传开肯定引得京城震动。
亲信的内侍们忙应声是转身要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边脚步乱响。
“站住都不许乱跑。所有人都看住以待讯问。”
侍卫们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太后和皇后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门口,裹着大厚斗篷的周成贞迈进来。
“你!”太后说道。“你怎么进来了?”
后宫的门禁还没开,周成贞怎么进来了?
周成贞笑了笑
。掀开兜帽。
“娘娘,因为我是个没名声没人脉没亲族的太子。”他说道,“我怎么也得自己为自己安排好一些事,免得再遇上我祖父当年的事。”
皇帝曾说当年显宗有意让镇北王继位,却因为在外身边只有五皇子只得传位与五皇子。
到底有没有这种事,当时还是皇子妃的太后根本就不知道,闻言又是气又是急差点再次晕过去。
“你,你想干什么?想隐瞒皇帝的事吗?”皇后急道,“是不是你害死陛下的?”
周成贞已经走到了龙床前俯身查看皇帝,闻言嗤声。
“害死陛下对我有什么好,唯一对我好的人就是陛下了。”他说道,一面伸手探了探皇帝的脉搏,“去催御医。”
跟随他进来的内侍们应声是立刻转身几个。
“还有,诸位大臣们也都要再去催。”周成贞接着说道。
竟然也请了御医和大臣们,这就不是要隐瞒皇帝的死讯了,太后和皇后一时没话可说,想到皇帝死了,这个太子就要成为新帝了,不由脑子发懵悲从中来掩面哭起来。
而此时寒冬的京郊外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晨光微亮的大路上只有捡粪的老汉,听到马蹄声慌忙躲避,带着几分惊讶看着这一群人飞驰而过。
这些人铠甲鲜明,赫然是兵丁。
“这是京营的人吗?”老汉忍不住嘀咕,又难掩惊讶,“是要去京城吗?”
他看不到的是,除了他这条路上,在京城四面八方不同的大路小路上此时都有兵马疾行,方向都是京城所在。
即将进入腊月,寒气雾气让天迟迟不亮,因为皇帝养病停了朝会,太子监国,朝官们除了日常公务便不需要早起上朝,御街上已经冷清了很久。
但今日接连响起的马蹄声打破了御街上十几日来的安静,或者马或者轿子,但相同的是跟随在这些人马中领路的都是宫里的内侍。
这是怎么回事?
四周窥探的视线有些不解,是皇帝急诏还是太子?出什么事了?
外人在揣测,进宫的这些大臣们也在揣测,这些内侍们急匆匆的把他们从家中叫出来,除了催促快些快些,不管怎么询问都一句话也不说,只说去了就知道了。
莫非皇帝又要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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