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莺听话照做,提着食篮往里走。陈余听到动静也出来了,他牵过马,往院子里马厩那边引。冷予瑾背着行囊,跟着啼莺进门后就去了正房旁的小书房,将买回来的书籍都规整好。
将食篮放在堂屋的桌上,啼莺迫不及待地将盖子打开,掀开了里面的油纸。烤鸭已经片成了块,整齐地码在鸭架上,比起之前的烧j-i,烤鸭的皮颜色更深一些,而且也更加肥腻。不过,啼莺敏锐地注意到,这烤鸭的r_ou_好像少了一两片。
莫非是店家偷偷短了斤两?应该没这个必要吧,只少了这么一点,更像是被偷吃了。
啼莺忍着嘴馋,等冷予瑾来到堂屋里,便跟他说起自己的发现:“这烤鸭一定特别好吃,不知道是店小二还是帮厨偷偷尝了一点。”
冷予瑾也不想让啼莺知道在春江馆里发生的事,便没有出声。他刚才放完书,便去水缸那边打了水净手,又绞了帕子,连着碗筷一起拿过来。
“手给我。”
啼莺一直盯着烤鸭看,闻言愣愣地伸出手去,这才调转视线去看冷予瑾。等他注意到时,冷予瑾已经握着他的手,拿s-hi帕子将他的每根手指都细细擦过。
“好了,吃吧。”
“谢谢师父。”啼莺红着脸收回手,跟着小声嘟囔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虽然听到了啼莺嘟囔的话,但冷予瑾却觉得自己这样照顾徒弟是天经地义。别说啼莺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以后两人都变成了老头子,一直练武的他肯定比啼莺要强健,还是得他来照顾对方。
脸上的热度还未退,啼莺一时竟忘了烤鸭,还是冷予瑾给他夹了满满一碗,并将碗筷都塞进了他手里,这才又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
不过啼莺也没有立刻开吃,而是放下碗,不肯先动筷。上回他不停被冷予瑾投喂,后来又分了神,竟然让冷予瑾最后才吃上烧j-i,这次可不能再犯错了。他拿着筷子,往冷予瑾面前的空碗里夹了一堆烤鸭r_ou_。
“师父也一起吃。”
等冷予瑾动了筷子,啼莺才放心地开始吃自己碗里的东西。一个人很投入地在吃,另一个人很投入地在看对方吃,两人很快就分吃了大半只烤鸭。
啼莺这回吃得满足极了。心情愉快,佳肴也变得更加美味。他放下碗筷,抽出自己随身的帕子,擦干净了嘴和手。
“吃饱了?”冷予瑾问他。
“嗯。”啼莺应声,随即注意到自己面前堆起的骨头是冷予瑾面前的三四倍,不禁有些害臊。他想了想,又问冷予瑾:“师父不爱吃这些油腻的吗?”
冷予瑾摇头,答道:“也不是。要是你做的话,我会多吃一些。”
本来啼莺是想问一问冷予瑾的口味偏好,以后好安排膳食,没想到又听到这样暧昧而本人却毫无自知的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的心神被冷予瑾带跑到天上去。
那边冷予瑾放下碗筷想了想,又开口说:“徒儿,我今天在城里听人说,左家公子已经醒过来了。”
啼莺猛然听到左慕白的消息,有些惊讶,他抬眼看向冷予瑾,确认道:“左慕白?”
“是。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冷予瑾说。毕竟那是啼莺用他自己的命救回来的人。
“醒了便好。”啼莺想了想,又觉得奇怪,喃喃道,“二月过的毒,现在都五月底了,就算消息传的慢,怎么过了这么久才醒呢……”
冷予瑾看了他一会儿,问他:“你在担心他?”
“算不上担心,就是觉得奇怪。”
“你不恨他吗?”
啼莺一愣,然后仔细理了理他与左慕白的关系。他与醒着的左慕白只见过那一面,两人算是陌生人,何况事发突然,他被误伤中毒也不是左慕白有意为之。后来他过了左慕白的毒,但那也不是因为左慕白,而是因为龙亦昊。
所以啼莺答道:“不,我没道理恨他。”
冷予瑾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从扶伤那里听说事情的始末时,并没有太多共情。如今再度想起这些祸事,却忍不住为啼莺感到不平。刚才那一问,是他一时失言了。他平时的确不太顾及别人感受,但啼莺不一样,他不忍心啼莺因为想起过去而难过心伤。
啼莺却想岔了。他见冷予瑾沉默,忽然想到这人应该从扶伤那里知道了自己与龙亦昊之间的种种纠葛。此时他哪还有什么心力为过去之事神伤,只想着赶紧向冷予瑾澄清。
“我已经完全放下了!”啼莺急促地解释,“我是林七,过去的事情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谁知,冷予瑾却伸手抱住了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像哄孩童那般低语道:“我知道,都过去了。不过,你还是可以讨厌那些对你不好的人,也可以恨那些害你受到伤害的人,你想怎样都没关系。”
啼莺一时无措,下意识地抓住了冷予瑾手臂上的衣服布料。
有那么几刻,他也是恨过的。狠心让他过毒的龙亦昊,牵连他无辜中毒的左慕白,将他送进小倌馆的奴隶贩子,甚至是将他卖给大户人家的父母……在他最苦最绝望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恨过他们的。
可是过了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恨。这种感情并不能助他逃离小倌馆,也不能救他性命。他的过去已经十分悲惨了,要是再抱着恨意度过余生,那他会变成多么面目可憎的一个人啊。
龙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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