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莺听得新奇,问他:“师父连星相也会看么?占卜晴雨吉凶之类的。”
“这我可不会。”冷予瑾摇摇头,“这些星子在天上日复一日地走着自己的路,与人间晴雨吉凶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湖和民间,有许多会算卦占卜的神人,师父都不信吗?”
“不信。”冷予瑾答道,又想起了无名道人给自己算的卦,补了一句,“若是无名道人所算,我才信。”
啼莺对这位高人实在好奇,趴在石桌上嘀咕道:“不知什么时候能见这位高人一面。真想让他帮我算一算。”
冷予瑾给他的茶杯里续上热茶,顺嘴问道:“你想要算什么?”
啼莺不说话,伸出双手捧着热乎的茶杯,看着冷予瑾,自个儿在那儿闷笑。
“你又在脑子里想什么歪主意了?”冷予瑾点了点他的脑袋,“老实交代。”
“才不是歪主意!我说就是了。”啼莺讨饶道,还是遮遮掩掩地说了出来,“我想算一算自己和师父的因果缘分。是不是上一世我做了什么好事,这一世才能遇到师父。”
因果缘分,因缘,姻缘。啼莺在心里默默念着。不过这么一点小心思,偷偷想想应该没有关系吧?
冷予瑾听罢,仔细想了想。
无名道人说他为了执念入世,幼年遭遇祸事之后,他只想避世不出,却还是在诸多巧合之下,受人之托出山,遇见了啼莺。冥冥之中,似乎有命中注定的因缘在其中指引,让他察觉了啼莺是他的执念,又收之为徒。说不定也是自己上一世做了善事,才有这样的福报。
于是他和啼莺说:“这样说的话,我前一世应该也做了很多好事。”
啼莺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泛甜,脸上却烧了起来,于是嘴上逞强道:“师父哄我的吧?”
“不是。”冷予瑾很认真地否认,“真心话。”
啼莺不回话,低头喝茶,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他刚才那么说,的确是怀揣着小心思而刻意为之,他也知道以冷予瑾的迟钝程度,是不会察觉到的。可是,他没想到冷予瑾也回了一样的话,毫无自觉地给他的小心思煽风点火。
这么一个不知情爱又迟钝的人,却总是会说出让他误会不已的话,做出让他误会不已的事。偏偏本人还一脸正直,完全不知道这些会让他多么动摇。说他自作多情也罢,在这人身边,他内心的小火苗总是能被轻易煽起来。
时至今日,啼莺已经快分不清什么叫师徒之情,什么叫情爱之情了。反正不管是什么情分,都是冷予瑾给他的,他便也不管了,统统都开心地收下。
“徒儿。你又走神了。”冷予瑾的声音猛然在他耳边响起。
啼莺收回心神,才注意到冷予瑾已经凑到了自己的面前,现在两人离得极近,吓得他差点握不住杯子。
“怎、怎、怎么了?”这么近地看着对方的脸,啼莺连说话也打结了。
冷予瑾退回了身子,回道:“我刚才与你说,明日便是大暑了,给你放一天假,隔一日再授课。”
“啊?好呀。”啼莺应下,平稳了心神,又说:“那要做些什么好呢?”
大暑时民间倒是有一些习俗,比如晒姜和制茶之类,但这里离最近的市集较远,不方便购置材料,临时要做这些怕是来不及的。
冷予瑾想了想说:“你之前不是说想弹琴吗?明日得空便试试琴吧。”
“好。之前也说了要合奏高山流水的,师父没忘吧?”
“没忘。”冷予瑾应道,“你奏琴,我用笛音相和,如何?”
啼莺笑道:“甚好。”
如此说定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将壶中热茶饮完,便各自回寝室睡了。
第二日,两人早起后各自寻了一个空地开始晨练。冷予瑾自然是照例练武,而啼莺前几日跟冷予瑾学了一套用来养生健体的五禽戏,每日早晨要练上两遍。
晨练结束之后,便是洗漱、用早饭、吃药等等。做完每日该做的事情之后,啼莺便叫上冷予瑾,一起去了书房。
冷予瑾走到房间的东侧,打开其中最大的一个木盒,从里面抱出一张盖着软布的琴。他将软布掀开放回木盒里,再将琴放置在琴桌之上。
啼莺走过去仔细打量着这张七弦琴。琴型是伏羲式,琴身以桐木为面,杉木为底,漆色褐红泛紫,琴弦呈金色。他伸手拨了一下琴弦,琴音浑圆厚重,传声悠远。
“好琴。”啼莺赞道,轻抚着琴身上的漆面,问道,“这琴可有名字?”
“背面有题名,池上刻篆体四字,风鸣空谷。”冷予瑾也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听着这仿若风过空谷的回音,继续说道,“这琴原来是师娘的,她留给了师父,师父传给了我。”
从冷予瑾的语气和用字当中,啼莺便知他的师娘已经不在人世了。看着师祖留下来的琴,他也觉得有些伤怀。
这是第一次听冷予瑾说起他的师娘,啼莺便问:“她是怎样的人?”
“我没有见过她。在拜师之前,师娘就已经走了。”冷予瑾说着,眼里有着哀恸之色,“师父告诉我,当时师娘怀着孩子,月份已经很大了,却不慎失足跌倒,大夫和产婆赶到的时候,师娘已经不行了,孩子最后也没能保住。”
白衣剑仙失去了妻儿,而他失去了父母。他们两人结为师徒,情如父子,给了彼此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和依靠。
啼莺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送别逝者往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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