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予瑾早已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正坐在杏树下的石凳上等他,见他从房里出来,便起身走了过去。
“都收拾好了?没有落下东西吧?”说着,他伸手帮啼莺理了理斗篷,“仔细些,小心风寒受凉。”
“都收拾好了。”啼莺应道,看了一圈药庐里的青砖青瓦,不舍道,“真不想离开这里。”
在书房里,他听冷予瑾给他讲解医药,两人一起下棋,抚琴吹笛合奏乐曲。在药房里,他看冷予瑾为自己演示如何认药、制药、煎药。在厨房里,他为两人准备每日吃食。在温泉浴池里,两人靠在一起闲话家常。在这颗杏树下,相对而坐一起饮茶观星。
这方世外桃源,只有他和冷予瑾两人,多么好。
冷予瑾不知他心中所想,身为医者,他尽职劝道:“你现在身子弱,天再凉一些,山中寒潮你受不住的。”
“我知道。”啼莺应下,望着庭院中的古杏树说,“明年夏天师父再带我来吧。刚来时那段日子,每天都有新鲜的杏子吃,真让人惦记。”
“好,明年夏天再来吃杏子。”冷予瑾说罢,牵起他的手,“走吧,我们下山。”
啼莺跟在冷予瑾身后往药庐外走,他看着两人自然交握的双手,心里的不舍似乎也淡了些。是了,他的师父不在意旁人目光,做事只凭本心,在药庐里是怎样待他的,在外头也会是一样,不会因着有外人就变了态度,所以他没有必要不安与不舍。
跟着这个人,无论去往哪里,就算天涯海角,也都是世外桃源。
在走入杏林迷阵之前,啼莺回头望了一眼药庐,还能远远地看见青瓦上透出头的那颗古杏树。明年见,他在心里说。
两人慢慢走过杏林迷阵,啼莺安静地紧跟着冷予瑾,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看见了不一样的风景,啼莺确认他们已经走出了迷阵,才放松了下来。
此时冷予瑾停下了脚步,他还牵着啼莺的手,转身对着啼莺展开了另一只手臂。虽然脸上还是那样没有多余表情的正直,但嘴里却说:“上来。”
啼莺已经很习惯这种师徒间的亲密了,早就不是两个月前还会害羞别扭地推拒一番的他了。听到冷予瑾的指示,他往前走了一步,轻轻一跳,就蹦进了冷予瑾的怀里。
冷予瑾抱着他,掂量了一下,奇怪道:“是山中伙食不好吗?你怎么一点也没长r_ou_。”
啼莺也有些苦恼,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嘀咕着:“我也想长r_ou_啊……”
山中虽然吃的简单,但米面粮食和干菜熏r_ou_储备充足,他还会时不时在附近找些水果野菜来增添风味,吃的不算差了。他还故意每餐多吃一些,想配合晨练增强一□□格,但没有什么效果。别说山上了,之前在青茶镇住的十来天,他常常吃油腻和甜腻的东西,也没让他多长几两r_ou_。
以前啼莺还怕自己吃胖了遭人嫌弃,如今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是个吃不胖的体质。想着过去为了装清雅生生忍下不去多吃的那些美食,他真心觉得太亏了。
冷予瑾已经运起了轻功,带着他往山下飞奔而去,同时还气定神闲地与他闲聊:“回青茶镇之后,你有什么想吃的么?我去给你买。”
为了防着山风侵体,啼莺正面对着冷予瑾,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而脑袋埋在对方的胸膛上,躲避着高速运动之下扑来的烈风。
他开口说话,声音闷在两人之间:“春江馆的烧j-i和烤鸭,蒸宝斋的水晶饺和梅菜扣r_ou_,余味坊的绿豆酥和枣糕……”
啼莺将之前吃过和听陈余提起过的郡城里的美食一一细数,而冷予瑾听着,时不时应一声嗯或者好。他一口气说了二十余道,说到最后自己都忘了之前说过什么。
“……余味坊的绿豆酥……”
听到他说重复了,冷予瑾出言提醒:“余味坊你说过了。”
“咦?说过了?”啼莺下意识地反问。
“你在怀疑我的记忆力?”
“不敢不敢。”啼莺说罢,又默默地算了算。他发现自己算不清楚了,于是向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绝的冷予瑾求助道:“师父,你能复述一遍吗?”
“嗯。”冷予瑾应道,便一一报来,“春江馆,烧j-i,烤鸭。蒸宝斋……”他一口气不带迟疑地将啼莺刚才所说的二十余道菜名连顺序也不改地说了一遍。
哇,报菜名!啼莺觉得自己仿佛在茶馆里听相声,若不是怕自己乱动要跌下去,他甚至想拍手喝彩。
“这些我都记下了。还有吗?”
“够啦,隔几日买一道,可以轮上好几个月呢。”啼莺笑着说,“就是劳烦师父了。”
“没有。骑马来回很快。”冷予瑾回道。正好也需要定期去郡城采买药材,顺便还能在饭馆里听一下江湖上的消息。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来到了山下。因为需要去取马车,冷予瑾仍是抱着啼莺,用轻功去往了附近的农户。
这个山下小村的村民们原来就和冷予瑾打过交道。最初村民们看他带着佩剑又面相不善而有些怕他,不过后来他给几位生病的村民开过药方,甚至还送过几次药,这些人就变得非常尊敬他了。如果见到了他,村民们一定会停下来与他打招呼,叫一声冷大夫。
村里的两个庄稼汉刚刚在田里忙完了活,正背着工具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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