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却是用兵,霍遇第一局显出疲态,以躲为主,实则既观察了他的用兵路数,又保存了人手,第二轮进攻他用尽全力去拼,打得自己没有还手之力,自己不论出什么招数,他都有应对之策。
霍遇得意笑道:“本王这人打仗没什么独到之处,唯独输得起。”
“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领兵之人大多只懂求胜之术,却不懂失败之道。孟某输的心服口服。”
“既然柏年将军输了,便该履行诺言,任本王支配。”
孟柏年也是爽朗之人:“愿赌服输!”
二人沉迷沙盘上的假想战争,不知天色已黑,到了闭市之时。
夜风萧索,孟柏年不知霍遇意图,等到了熟悉的小道中,他才摸头霍遇心思,转身回走。
霍遇挡在他身前,“多年的囚禁鞭笞柏年将军都不怕,一个区区妇人,有何可惧?若柏年将军真放不下,掳回来囚着她便能日夜相对。”
孟柏年实感到荒唐,“孟某有一事不知,王爷行事独特,是与谁学的这些?”
“本王天生睿智,无师自通。”
“真是张狂小儿!”
孟柏年可不愿受这张狂小儿制约,绕过霍遇大步朝前。
而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老成却又带着丝丝哀切的声音传来,挡住他所有后退之路。
“孟郎?”
世事变迁,他都已不认得镜中自己模样,却有人还认得他背影,这叫他如何果决离开?
回首之时,虽灯火阑珊,虽年月远去,虽沧桑爬上面容、渗透进声音,却还是认得那张脸。
“孟郎...你回来了?”
白家娘子的眼底已泛上泪水,将眼前身影模糊,可她不用眼睛,不用耳朵,只凭记忆就能辨别眼前之人。
她已不是那个会在屏风后偷偷看他的少女,瑞安那样多爱慕他的女子,她从不奢求能成他的妻,与他相守的,他一向话少,订婚之后,他要前往永安也不过在深夜爬到她闺房前的树上远远看她一眼。
她都知道的。
女人天生眼泪多,已死的心上人在八年后出现面前,又怎会无动于衷?
她手中盛着药材的簸箕砸到地上,晒干的药材洒了一地,这药材名贵,却不及对面之人千万分之一的珍贵。
自幼母亲便教她女子贵在矜持,哪能轻易将心事表露?她心想,要将自己满腹的倾慕化成体贴,做他贤良的妻,即便不说出口,又有什么关系呢?
八年来,无时无刻不曾悔恨,未将她的爱慕倾诉给他,这一刻相逢,却只能用无用眼泪迎接他。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孟柏年沉声哽咽,“我回来了。”
霍遇最不喜见到人哭哭啼啼的场面,尽早回去,碰见四处寻觅孟柏年的卿卿。
见霍遇只身归来,卿卿揪住他的衣领:“柏年叔叔呢?”
霍遇轻嗤,“爷吃你倒是绰绰有余,还能吃了他不成?若不是爷还有点脑子,知道去查一查那白家娘子的近况,你柏年叔叔明天还得去药铺门口眼巴巴地望着。”
“你...你又如何知道白家娘子的?”
“卿卿还是莫与爷再提问了,爷怕发觉你比想象中还要愚蠢。”
她一时忘了把手拿开,仍揪着霍遇的衣领,霍遇却很受用,扬着嘴角一脸恶意的笑容。
“卿卿这是要亲本王呢?舍不得放开?”
卿卿发觉失态,正要松开,被他抢先偷香,唇上是他递来的酥麻感,路过的小丫鬟撞见这一幕,先羞红了脸。
霍遇给那小丫鬟使了个眼神,她低头便跑开了。
卿卿两颊呈桃花的颜色,鲜嫩欲滴,霍遇只是看着她就动了情,长臂向前捞住她的腰,正要痛吻一番,让这不识相的小女子尝尝自己的厉害,嘴唇所触却是她的手背。
她用手心护住自己的嘴巴,不让他进犯,霍遇落了空,眼底露出些许尴尬。
真是,真是不识好歹。
卿卿推了一把他便跑开,霍遇不知怎的,来了瑞安竟也收敛了,她不愿意竟然也没逼迫,他得意地想,横竖都是他的掌中物,还能逃去何处?
孟柏年与白医女重逢,便直接筹备起了婚事。当年双方家人俱在,而今只剩孤身二人,于红尘中相互抱拥取暖,彼此为依。
原本正是新婚畅快的夜里,孟柏年对影独酌,霍遇经过,上前与他分饮一杯。
“何不去陪嫂嫂?”
孟柏年举着酒杯痴笑,“原以为我这些年受了许多苦,知她这些年都牵挂于我,那深牢中的日夜都竟也不孤独了。”
霍遇感同身受,乌兰江水的苦寒中,支撑他活下来的还是那个傻姑娘春花般的笑容。
“柏年将军得妻如此,羡煞本王。”
“她愿与我共患难,这份情谊我竟不知...”
“此战孟峦将军和柏年将军立了大功,一战功成,加之时事所需,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往后仍旧过人人艳羡的日子,有何不好?”
“封侯拜相?呵...又有什么用呢?多少人袍泽的性命换来今日的苟且偷安?今日原本该是个高兴的日子...大哥和那些弟兄们应该在的。”
霍遇给二人杯中倒满酒,举杯:“这杯,敬留在战场上的袍泽兄弟。”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孟柏年高歌,一饮而尽杯中酒,痛声祈愿,“
喜欢将门未亡人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