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殿之内,神色也柔和许多,对身边的太监道:“快扶太傅大人起来啊,这么跪着哪儿行啊!”
嘴上虽是宽宥,却也没有提到萧锦云。只又将话题转到那盏茶上,道:“其实本宫不过就是想润润口,喝不喝茶,或者喝什么样的茶都并不打紧,一盏茶能有多大的讲究,也不过就是看个心情。可是茶既然送到了本宫面前,那就是个把柄,本宫若是不喜欢那便是错。”
停了停,站起身来,“规矩都是人定的,哪怕是犯了错,那也是可大可小的事。喝一口茶,不过就是喝个心情。”
抬起手,旁边的太监立马躬身过来将她搀扶住。
“行了,这事儿既然本宫多余了管,那本宫便不管了,可洛家那边,本宫希望太傅大人能好好给出一个交待。”
第207章:皇上驾到
皇后这些话,不可谓不重。
大年三十,皇城之内,发生了这样的事,可皇后都过问不得了。这些软软的语气都刀子一样,是要给萧锦云坐实了不忠不孝的罪名。
比起将人推入水中,这样的罪名,任何一条萧锦云都是承担不起的。
可是偏偏皇后没有说任何怪罪的话,也没有要责罚她的意思。任她多振振有词,多能言善辩,到了此刻都只觉得背脊发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是今晚皇后娘娘就这般离开了,她的罪证便坐实了,那么不要说萧家,今后整个京都,也未必有她的容身之处。
这偌大的宫殿,偌大的京都,萧锦云第一次真正知道什么叫人心叵测,什么叫杀人不见血。
她只觉得浑身僵硬,膝盖接触到那冷硬的地面,仿佛有无数根针顺着肌理,一根一根地刺进去。
后悔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
可是又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既然来了,总得学会既来之,则安之。
太监已经搀扶着皇后的手往外走去,众人都跪下来,恭送皇后娘娘。
萧锦云只匍匐在地上,手指越收越紧。
终于听到殿门外那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浑身的肌肉似乎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像是即刻便化成了春日里的一抔雪水,带着寒冬还未消融的气息,却又在阳光下软成一滩泥。
萧锦云是见过皇上的,生得天庭饱满,面阔眉浓,咋一看便是有福之人。更见他走进来,昂首阔步,身姿矫健,越走进越觉得贵气逼人。
不过那张脸倒是带着几分慈善,负手走进来,也没有带多余的人,身后不过跟着两个小太监。
一屋子的人都跪在地上,他只是抬抬手:“都起来吧。”
众人谢恩起来,只有萧锦云跪在地上。
皇帝的目光一进来就已经扫过这边,此时又停留了片刻,身后的大太监极明白皇帝的心思,尖着嗓子问:“这是哪家的小姐,皇上都叫起来了,怎么还跪着?”
萧锦云双手交叠放在地上,深深地磕下一个头,“民女萧氏锦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家的女儿?”皇帝抬头,看向萧政海。
萧政海赶紧整理衣襟,跪下,“回皇上,此乃微臣最年长的女儿,因常年养在亲戚家中,所以京中少被人提及。”
“最年长?”
皇帝似乎才回忆起来,这时太监正好搬来座椅,他顺势坐上去,“就是当年萧陈氏生下那位小姐吗?”
当年的事情已经很久不被提及,特别是有关陈家的,可皇帝偏偏选这个时候提起,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只有皇后仍旧面色从容,走到皇帝身边。
皇帝眯着眼睛将萧锦云打量了一遍,点点头,“朕记得当年那小姑娘才刚出生,没想到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看着倒像是有福气的。”
接过太监捧上来的茶,揭开盖子轻轻吹开上面漂浮的茶叶,只喝了一小口,又交还到太监手里,像是自顾自念:“萧家嫡长女……”
点点头,抬眸朝萧锦云看过来,“这些日子朕倒是听到些传闻,没想到萧家还真有位养在乡下的嫡长小姐。”
仿佛若有所思,摆摆手:“罢了罢了,倒也是个水灵儿的人。”转头看皇后,“既然都回来了,那有时间安排太子也同她见上一面吧。”
皇后的脸色有些僵硬,但到底还是见了个礼,答:“是!”
大唐风气原本便开放,成亲前男女双方见一面并非罪无可赦的事。哪怕贵族小姐的规矩要多一些,可皇上圣旨都下了,倒也无妨。
直听到太监又叫了声:“还不快谢皇上隆恩。”
萧锦云谢恩站起来,才听皇上又问:“对了,朕听宫人说,这边出了大事,到底是什么大事,闹得沸反盈天的。”
说这些话,皇帝的语气也不以为意。
国事家事,还有什么事能让皇上觉得是大事呢?
“你!”
皇帝指着萧锦云,萧锦云往后看,又听皇帝道:“别看了,就是你,朕一进来就见你跪在地上,你来给朕讲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萧锦云的目光闪了闪,怯懦地躲过皇帝,又抬起来看向萧政海。
皇帝虽然神色未变,但在两人之间逡巡一圈,还是有些不耐烦,道:“太傅大人,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让小姐给朕讲讲啊!”
萧政海听这话脸色都变了,萧锦云却在心里暗暗佩服这皇上,此话同方才皇后娘娘那话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没有怪罪,却字字诛心。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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