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重话,这萧家是大户人家,可万万没有妹妹教训姐姐的规矩。萧芷兰要跟她讲门第出生,她也断容不得萧芷兰太过嚣张的。
也不知萧芷兰是学聪明了,还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意味,冷哼一声:“芷兰原本是没资格说这些的,可因为关乎着萧家的名声,也才多说了这几句。”
又一笑,瞥过萧锦云:“姐姐自然不是那小气的人,不至于因为这几句话就记恨上芷兰吧?”
萧锦云脸上笑容微漾:“芷兰哪里的话,都是姐妹何必见外。”
好一番唇枪舌战,老夫人只悠闲地喝着茶,听着他们说,仿佛真只是在听姐妹俩闲话。
可萧锦云手心却出了一层冷汗,她不欲与萧芷兰纠缠,可无奈萧芷兰非咬着她不放。若是毫不相干的人也罢,可偏偏面上还得姐妹想称。
萧锦云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恰好这时有人从外面进来,是颂歌,手里还拿着张请帖。
颂歌在门口拍了拍那罗裙边上的尘土,才走进来,给老夫人请了安,脸上都是笑:“老夫人,好事儿啊,定国寺那位竹青方丈,让人送了张帖子来,说是庙里又请了一尊佛像,三月初便能请到。到时给佛像开光,还请老夫人前去观礼。”
颂歌的眼睛弯成了半边月牙,她虽然年纪比绿衣还长些,但只看五官的话,却比绿衣瞧着要柔顺。
“到时真是三月桃花开,春江水暖的时候,老夫人不最爱定国寺那片桃林吗,正好去走走也当时散散心了。”
颂歌这话正说到老夫人的心坎上,她点了点头,“三月气候也回暖了,正是他们年轻人爱去踏青的时候,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只当是跟他们年轻人出去走走了。”
萧芷兰连忙道:“祖母您可千万不能这么说,您如今可还年轻着呢,哪里是老骨头了。我们这年轻啊,是不经世事,可跟您比不得呢!”
老夫人愈发笑得明朗,扶着她的手站起来,“就你这张嘴会说。”
萧锦云也只好跟着站起来,见萧芷兰已经扶住了老夫人,便自觉地退到一边。
老夫人却朝她看过来,“锦云是刚回来的,忽然要拘束在这府里了,也不知习不习惯,罢了,祖母是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性的,倒是便让锦云陪我去吧。”
萧芷兰顿时便不高兴了,噘嘴道:“祖母,那我呢?”
老夫人却笑:“祖母还不了解你吗?你这性子,一时兴起倒还行,要真让你跟着祖母在寺院里住上几日,吃斋咽菜,你能受得了?”
“祖母受得了我就收的了!”萧芷兰撒娇。
“好啦好啦!”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动,祖母不当那讨人嫌。况且平日里这府上,也就你来陪祖母最多,你的心意祖母都知道啦!”
虽然是陪老夫人,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大约萧芷兰也不过就是想跟萧锦云争一争,可是听老夫人这么说,自己终究还是老夫人疼爱的孙女,也就不再计较什么。
从老夫人的云深院出来,琼枝便忿忿不平,“连老夫人都说了,咱小姐才是嫡长的,那个四小姐,自己也不是什么好出生,还老是跟咱大小姐抬杠。”
琼玉瞪她一眼:“你少说两句,这可还在府里呢,叫人听去了,看不撕烂你的嘴。”
琼枝也不怕,扬起头看琼玉:“你凶什么凶,只知道对我凶,小姐受委屈的时候却不见你出来说话呢!”
琼玉不跟她逞口舌之快,扶着萧锦云,“小姐仔细些,这地上雪刚在化,路滑。”
萧锦云也不听她们争执,微微拧起眉,“我记得菡萏院是不是也有一处阁楼?”她上回路过,也不知听谁说了句,里面放了不少旧书。
当时也没在意,可今日萧芷兰那些话,虽然意在打压她,可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看的书不登大雅之堂,能让人瞧得上的也不过就那几本。
若是小户人家的姑娘,或许够了,可是萧家却不同。这么多年,萧家一直蒙受圣恩,宠眷不断。
可是朝堂之上,萧家也不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京都这些关系,错综复杂,女子虽然不能在朝堂上纵横捭阖,但维系这份荣宠,家族与家族的关系,却少不得要靠女人。
既然女人有这样的作用,那么自然也不再是靠读两本《女则》、《女戒》便能撑起家族荣耀的。
更何况,萧锦云嫡长女的身份已经坐实,而皇上那道圣旨也不是空口说白话。
不管结果如何,她也该想想自己往后该如何自处。
凤凰涅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若是她不能做到一鸣惊人,那么不管萧家给了她怎样的荣宠,都不过是倚仗着萧家得来的。
哪怕入了东宫,成了太子妃,可是在那些人的心里,她仍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丫头。
飞上枝头,插了羽毛,却还是乌鸦。
第227章:陈年往事
菡萏院里的确有座阁楼,只是荒废了好多年不曾有人踏足,正同这正院一样,若不是萧锦云回来,还得一直空着。
萧锦云问过绿衣,绿衣不肯说。
但琼枝却不晓得从哪里打听来的,跟她说:“这院子空了十六年,他们说,当年小姐便是在这里出生的。”
琼枝在这些事上总比琼玉伶俐些,两人各有各的好处,萧锦云还不懂得怎样去调和,但已知道怎样利用。
这还是不久前八皇子教给她的,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一个人能做的毕竟有限。但是取长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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