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釉还在坐月子,这天清晨,云泽庄的主楼来了一位稀客。
这位稀客在主楼没有多做停留,在萧岚的默许下穿过过道上了左副楼,结果才进小院,就在那可怜的被折断了半截的芭蕉树下,挨了结结实实一拳头。
“你干什么?”刘茫眯起了眼,捂着充斥着血腥味的牙龈,怒目而视。
“干什么?你自己男人解决不了,害得我釉儿早产,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不是现在一个拳头这么简单。”
“沐云泽。”嘴里满满都是血腥味,这一拳头下手有多重可想而知,“为何,是我害得?”
“若不是,他怎么会生气,不生气又怎么会早产?”
“你强词夺理,他是你男人,生不生气与我何干?”
“还强词夺理?”沐云泽眉头挑了起来,一手按在她肩头,刘茫这次哪里容得了她,抽手就想要一个过肩摔,可惜被沐云泽膝盖一顶,人自己先半跪了下去。“你对不起你男人是你们家的事,随便你们是要被窝里解决还是大街上解决,孕夫情绪本来就大起大落的,还来这些事。”
“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他了?”刘茫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沐云泽,“粉青呢?”
“我管你怎么对不起他了,总之是你们惹得釉儿心烦,才害得他早产。”
“沐云泽你松手,我要见粉青。”
“自己找去。”沐云泽没好气地松开了死死禁锢住她的手,转过身,正遇上之前给江釉接生的稳公抱着沐苍璧下来,她顺手接了过来,小东西刚吃饱,眼睛已经完全睁了开来,亮闪闪的沐云泽怎么看都觉得是江釉的轮廓。
“是,你女儿?”刘茫慢慢站了起来,站在她身后。
沐云泽转过了身,一脸骄傲地递给她看,刘茫没好气道,“又不是你生的,这副腔调干什么。”
“你这人简直脑筋有毛病,不是我生的不还是我女儿?没我能有她?”沐云泽转过了身,轻轻晃着怀里的小家伙,“我们去看爹爹。”
很明显,在经过江釉这么长时间的调︳教和上两个小家伙的熏陶下,沐云泽已经比之前能带小孩多了,留下刘茫一个人站在院里,才想起来沐云泽还是没告诉她粉青在哪里?
刘茫一直在云泽庄呆到了那天晚上,甚至上右副楼那二楼的客房都全部翻了一遍,还是没找着粉青的人,她终于忍不住了,直接上了左副楼的二楼,要去找江釉,却被挡在了房门口,“坐月子的房间,没事别瞎进,再说江大公子不能受风。”
好吧,她确定了,粉青肯定在里头。
“粉青。”
没人理她,连着叫了三声,转角的房里倒是探出了一颗脑袋,怀里抱着一个襁褓,看那颗脑袋也不会超过三四个月大,愣头愣脑地朝后扬起脑袋问自己身后的女子,“嘉木姐姐,她在干什么?”
“叫门咯。”
“为什么要叫?”
“她男人不要她了。”
“为什么不要她了?”
“她干了见不得人或是对不起他的事了。”
“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
“闭嘴。”火气郁结恼羞成怒,刘茫吼了过去,万合欢愣了一愣,好半晌,“…的事了?”
眼前的房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你吵到大公子了。”
“粉青。”刘茫终于软下了眉眼,松了口气,“跟我回家吧。”
他偏过了头,“半年才来找我。”
“我上个月才回湾镇,正赶上县衙有个案子,一办完我就过来了。”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什么?”
粉青顿了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你当初,为什么娶我?”
“还有几天就能到锁柳镇了。”粉青一边吃饭一边发着呆,耳边突然传来她的声音,他愣了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么快?”
刘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想早点回去?”
“是。”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晚饭后看着她上楼,自己扁着唇
坐在堂下,揪着衣带,一直到回到房里,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翻弄着自己的包袱。
江釉替他烧制的那个比普通胭脂盒大了几圈的瓷盒被他一翻盖子打翻了开来,他眉头一动,突然想到了。
第二天一早,用完早膳她们就要上路,他走到刘茫桌边,“刘仵作。”
“什么事?”
“我想我还是先同你们一起上湾镇。”
“上湾镇?”
“枫塘江边上有家很出名的胭脂铺子,里面有湾镇特产的枫塘莲鹅蛋粉,我打算替大公子买几盒。”
她微微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那我们不绕路上锁柳镇了,直接回去。”
“好。”
回芦杨镇必然会经过湾镇,马车咕噜噜地走,她真的把他送到了那家胭脂铺子前面,眼花缭乱的鹅蛋粉让他爱不释手,挑了好几盒,捧在怀里出来的时候,她正站在门边,不知道为什么,嘴角似乎隐隐有着浅浅的弧度,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我记得,之前见到江大公子的时候,似乎没见他施过脂粉。”
粉青张了张嘴,“那,那我可以送给主君。”
“啧啧,刘仵作,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你。”刘茫还待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太客气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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