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通风生火的洞。
过道上时不时有工人走过,抬着新制的胚胎在另外两座窑内装窑,那中年女人替江釉用衣袖扇着风,“大公子,这里面热,你还是去外面等吧。”
江釉摇了摇头,“粉青,你出去吧。”
“大公子,那你呢?”他不停抹着汗,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人,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大公子都不会出汗?
“我不热。”
江釉偏头透过小孔查看窑内的状况,粉青终于支撑不住溜到了外面的小院里。
“赵管事。”
“大公子。”
“等会……”江釉话音未落,窑里突然传来噼啪的爆裂声,接连不断,赵逸飞有些惊慌,“怎么回事?”
另一座窑里也传来爆裂声,赵逸飞凑到小孔前面张望,窑架上的瓷器有一小半已经碎裂,“大公子,破窑吧。”
“你不是说时辰还没有到?”
“是还没有到,你看那些瓷器,釉彩还没有出来。”
“那就不能破窑。”江釉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浅淡平缓,对于这窑场内任何一个人来说,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
比起主君的狮吼,大公子这不带一丝脾气的嗓音看似温和,其实也容不得半点折扣。
赵逸飞不吭声了,不过那噼啪声没有停歇,过了会,她又站不住了,“大公子,这样下去,这两窑别说赚钱了,就是回本也危险。”如果破了窑,虽然这一批没有烧成,但是至少胚胎还可以加工重复使用。
江釉站在窑前,挺直的腰杆看不出一丝惊慌,赵逸飞一心想着破窑,又道,“而且,你也知道,窑洞爆炸着火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蹲在地上的工人抬起头来,“赵管事,那还要添柴火鼓风吗?”
“继续烧。”江釉看来是铁了心,赵逸飞也只得从命。
粉青蹲在小院里把弄着碎瓷,其实这有些瓷器原本是完整的,他看来也还不错,可是大公子说这是劣品,要销毁,他们黛窑不做昧良心的生意。
“粉青,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大公子呢?”
“家主,你怎么来了?”
“大公子呢?”
“在窑子里。”
江纹点了点头,正要进去,就见到赵逸飞捧着一只笔洗兴奋地出来,一眼看到她,“家主,你来了。”
“这就是今天开窑的两窑瓷器里面的?”
“是啊,烧了十多天,总算是没有功亏一篑,多亏了大公子沉得住气,要是我一个人在,早就破窑了。”
江纹低头看那笔洗,壁上的山水图案像是氤氲在一片雾气中,真的有那么一分水墨韵味,“毁了多少?”
“六七成吧,不过这剩下的三四成都是这样的上品,一定能卖得好价钱。”
“你快找人清窑吧。”
赵逸飞点头走开,窑里陆陆续续有人搬瓷器出来,江釉终于在最后慢慢走了出来,粉青见他衣服下摆满是灰土,迎上来不住牌拂。
“行了,等会回去马上就换了。”江釉手里拿着一个胭脂盒,肚子比较阔,比普通的胭脂盒大上了不少,送到粉青面前,他睁圆了眼,“给我的?”
“不是有人跟我抱怨胭脂盒都太小,用不了多久就得换?”
他咧嘴傻笑,接了过来,碰到了江釉的手心,“大公子,怎么你掌心全是冷汗?”
江釉偏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娘,你也来了。”
江纹点了点头,“我猜到你肯定会来。”
“有事吗?”
“我刚刚去了茗溪茶楼,童茗希望向我们定五十套鎏金彩釉茶具。”
“鎏金彩釉?”
“确实很久没烧过了,上一次还是送给县令大人的寿礼。”江纹和他一起走出了小院,“她还说就想要那样的,所以我之前上了趟县衙,我都快不记得当时烧出来是什么样子了。”
“看到了?”
“看到了,顺便还看到了些别的。”
“什么?”
“下个月初五是什么日子?”
“娘,端午嘛,我怎么会不记得。”江釉摇着头,江纹笑道,“我当然知道你记得,不过龙舟节你记得吗?”
“龙舟节,赛船?不是很多年都没有办过了吗?”
“可是今年又要办了,而且不是我们一个镇,附近五六个镇子一起,在枫塘江赛船。”
“好像有点意思,娘的意思是我们黛窑也派一艘船参加比赛?”
“就看你有没有兴致了。”
“再说吧,我今日累了,想去趟云泽庄。”
江纹失笑,“累了不该回家吗?怎么倒是要上云泽庄去?”
“云泽庄的新茶肯定已经出来了,何况,我还想去看看茶叶杀青的场景。”
第二道茶之水榭会
江釉沿着山道一步步上行,放眼望去,茶田间十数个采茶的工人,大多为男子,年龄不一,也有几个女子,有几个背着竹筐,还有些腰间系着围兜,一褶又一褶,也可以放置采摘下来的茶叶。
很快便到了云泽庄,新茶一出,客人比起前几天只多不少,不过楼下大堂里还有几张空位,江釉带着粉青进到门前,一个跑堂引着他坐下,转眼看一圈,桌上的风炉上面原本都是煮茶的铁鍑,现在都换成了一个黄铜小壶。
邻座的三五个女子在聊天,还有些吟诗作对的,整个堂内声音都不甚大,很是祥和,本来有这闲情来云泽庄品茶的多多少少是些文人雅士,再不也至少是附庸风雅的,所以只要庄主不在,云泽庄还是个很宁静雅致的休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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