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的暴怒声俨然已经压过我耳中的轰鸣声,便是在之前中毒,他也不曾如此过。我感觉有谁捏住我手腕,仿若折断一般,哽咽难语:“醒来,你给朕醒过来。”
李哲将无双许给江欲晚,可江欲晚却在此时选择请命出征,于此 ,李哲不可再让我死去,不然这一层关系必然难以交代,他疑心之事不假,可虽是再三试探,从中作梗,却也不得不妥协几分。毕竟他所谓的权利,只是建立在江欲晚愿意合作的基础之上,他若有所企图,也要顾忌江欲晚几分。就比如我,吊着,总比死了好。
“重沄,你睁睁眼睛……睁睁眼睛……”我当真不是伪装,而是被药物折磨的死去活来,没有半分气力,耳边传来众人焦急谈论声音,我甚至听到旁边有几个人在哭泣。
“臣可试试,只不过,皇上可然否让其他太医们且先出去?”
“你们都出去。”
房间里很快便清静下来,李哲站在我床边,似乎等另外一个人先开口。
“皇上,娘娘这其实不是被下毒,而是药性相克,起了要命的反应,臣需要将之前娘娘所中毒物找出,分析出所含草药,方能治愈娘娘病疾。”
李哲闻言,明显声色一滞,不自然道:“朕手里哪有这种毒物,不过可以让太医们去查,查好了再给你,朕只问你,娘娘病情如何?”
那人不慌不忙道:“娘娘生死,只在皇上手中毒物这命悬一线之间,若是查的快,娘娘就及早得到救治,晚了的话,怕是臣也回天乏术了。”
“徐苏。”门被推开,外面有人应道:“皇上,老奴在。”
“去让那几个太医查,一个时辰之后,朕要知道刺客所用的毒物究竟是什么。”
“奴才遵旨。”门又被关上,李哲复又开口:“你缘何知道这是药物相克所致?”
那人从容不迫:“这也是微臣让其他太医先退下的缘故,刺客之事一波三折,谁也不知晓,这药物相克究竟是恰巧,还是早定,所以,臣斗求皇上将其他人遣开,才方便跟皇上交待实情。”
李哲闻言,声色软了许多,疲惫道:“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臣名作佟迩。”那人轻声道:“皇上看来脸色有些差,不如先回去休息,这里臣回顾着娘娘,先熬些排毒药物服下,就等一个时辰之后太医将方子送来。”
“她,现下可是没事?”李哲似乎还不放心,又问。
“皇上放心,娘娘应是比较遭罪,还不至于生命危险。”
李哲又嘱咐了几句,方才离开,房间里的丫头又分头被分头支开,等没人了,佟迩方才让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唐给我先服下解药。
腹中疼痛稍有缓解,我轻轻睁眼,看向佟迩,年轻至极的一个人,长的端正,一身蓝衣如天,看上去并不像个会在太医院里做事的人。
“娘娘这一招苦肉计极好,不如此,我也进不来这伽蓝殿。”
“只是未曾想到你们也这般容易进得 宛城。”我有气无力道,连睁眼都倍感吃力。
佟迩笑笑:“佟迩本是随着将军一起入城了,说来没多久时间,机缘巧合,刚好进了太医院,可惜资历尚浅,外人又受排挤,能到各殿给娘娘皇子公主看病这等好事自是轮不上我,前几日老李会过我,听了娘娘所求,我自是认为可救得娘娘,也好送您出去。”
我微微点头:“你可是方愈手下的?”
佟迩笑言:“方愈我也识得。”
我阖目,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可不知为何,这个答案却让我有种从心底往外彻底的解脱感,叹息声轻逸出我的口,已经微不可闻:“佟太医,听说皇上要迁往陵安城了,你可知晓些细节?”
佟迩并未思索许久,答我:“娘娘放心,我会一并安排好的。”
李哲走过一个时辰不到,徐苏就送来毒物的药材配成,佟迩也未有多言,拿了方子径自出去煎药去了。徐苏没有久留,片刻便离去,而后听闻,厨房里有几人遭了罪,可并未殃及老李。
李哲这一番戏码演给我看,只怕是太过捉襟见肘,而那下毒之人恐怕就是太医院的人。若是如此,佟迩这等人物应会早有发觉,事前未曾告知,事后亦不再提起,这态度似乎也更加扑朔迷离。
解药在手,我却不能贸然服用,之前让小唐再三试验,之道确认无误,方才交到我手里。我当初也有一箭双雕之意,若刺客一事属为二公子而为,那再一次中毒,便会让接头的人乱了阵脚,也看得清楚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打算。若是不为他们所为,也好给他们个提示,尽快送我出去。
而此时便有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李哲欲迁往陵安城,而江欲晚又领兵陷阵中玉关,长途跋涉之中便会有很多漏洞可出,失之这次机会,到了陵安城,怕是我再没有走出去的机会了。
虽说及时服用了解药,可药物相克本是极伤害身体的,我卧床几日,仍觉得体乏身虚,而李哲似乎也迫不及待走出宛城,据小唐说,伽蓝殿虽戒防甚严,其他地方却已经开始装箱准备了。
佟迩依旧每次都来,自从上次医治我的病之后,便颇得李哲信任,而他每次来都会带来一个女子跟随,平日里也只是帮帮下手,并没有什么太大用处。
喝过药汤,我把碗递给女子,只听佟迩摆弄装药碗的食篮轻声道:“明日一早,我们接娘娘出去,您今日好生休息。”
我闻言,一惊,抬头看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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