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拿到了托福成绩,591分,听力如她所料一样拖了后腿,让她没上预先给自己定的底线600分。这个成绩有点尴尬,申请加拿大二三类城市的大学奖学金也许没太大问题,但她一直给自己订的目标是爷爷奶奶和叔叔生活的温哥华的几所学校,如果寄申请资料过去,她的把握不大。
去温哥华,可以和她的爷爷奶奶生活在一个城市;去地广人稀的加拿大二三线城市,就成了为了离开而离开。
拿到成绩后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犹豫,真的要动用苏哲留下的钱吗?她并不为该不该用这笔钱挣扎,她只是清楚知道,拿这笔钱出去的话,隔了一个大洋,和苏哲的联系就越发遥远脆弱了。
她从来不是行事迟疑不决的人,但这件事,她居然一拖再拖。到现在还不立刻动手准备资料的话,差不多就等于是放弃了毕业以后马上出国的计划。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下不了决心。舍不得苏哲吗?那是自然。可是她明白,自己对这段感情并不肯定,哪怕他此时仍然留在这个城市,他们之间能维系多久,谁也说不清,更不要说他此时远在深圳。
加拿大和中国的距离是将近8000公里,本地和深圳的距离是1200公里,这两个数字区别很大吗?她问自己,然后在心里做了回答,当然很大,大到她一想到就觉得无法决定去留了。
然而留在这里,他们目前各自的生活没有一点交集,等着双方的关系无可避免地一点点变淡,未免太被动了,她对自己说。
经过半个来月闹轰轰的中学实习教师生活,此时这间房子只听得到细雨敲窗的沙沙声,这样的安静让她朦胧有了睡意,正在眼睛半睁半合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一下清醒,拿出来一看,是苏哲。
“伊敏,快点出来,我在东门外等你。”
伊敏一下睁大眼睛,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回来了吗?”
“刚下飞机到师大。”
她的嗓子一下哽住了,隔了一会才哑声说:“我在你家,苏哲。”
她再也说不下去,只能紧紧攥住手机,心跳得激烈到无力地躺回床上。
她用手遮住眼睛,几乎失去了时间概念,直到听到外面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坐起身,看着匆匆走进来的苏哲,他穿着白色条纹衬衫、灰色西装,打着灰蓝两色的领带,头发和肩上都被雨打湿了。她跪在床上,一把抱住他的腰,死死将头抵在他的胸前。
苏哲俯头亲着她的头发:“生日快乐,伊敏。”
伊敏不做声,只用尽全力抱紧他。这样小孩子般的姿态让苏哲惊异又震动,这个女孩子,从来不肯轻易动容,可是此刻这么脆弱。
他今天全天在公司忙碌,根本无暇想起其他事情。下午林跃庆过来和他谈件生意,谈完后两人准备一块去吃晚饭,闲聊时说起明天是乐清乐平的生日,让他猛然想起和伊敏的第一次,就是乐清乐平生日宴会结束以后。
“其实昨天是我的生日,二十岁,没人陪我过。”
“一直没人陪我,一直。”
她带着酒意喃喃诉说,他当时安抚地哄她:“好了好了,过去了,明年你的生日我给你补过好不好。”
她醉成那样,仍然知道这不过是句随口呵哄,一下笑了:“骗我,你把我当乐清乐平在哄呢。”
关于那天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他马上打电话叫秘书给订机票,然后跟莫明其妙的林跃庆再见,匆匆赶往机场,下飞机后叫辆出租车到了师大东门,只是想给她一个意外惊喜。
然而现在看她在生日这天,独自待在这个空寂的房子里,想起她曾说过的希望某些时候全世界都把她忘记那句话,他庆幸他及时赶了回来。
他轻轻抚着伊敏的背,让她慢慢平静下来。伊敏松开手臂,只觉得这一阵毫无道理的用力,简直耗尽了自己的力气,她努力平复心情,希望自己不要再歇斯底里发作。
苏哲脱下西装扔到一边,靠在床头,把她抱入怀里,吻她的眼睛:“时间太紧,抱歉没给你买礼物。”
伊敏摇头,凝视他轻声说:“我已经收到了一生中最好的生日礼物,谢谢你。”
她并不介意过一个没人问候的生日,反正不是第一次了。然而苏哲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对她来说,这远不止于是一个情人之间的意外惊喜那么简单。她头次带着感激想,她得谢谢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没有在今天彻底将她遗忘。只是一切言语都已经显得多余,她开始吻他,从来没试过这样主动地取悦他。
而苏哲并不需要更多的煽动,两人很快急切地肢体交缠到了一起,近两个月的分离,让他们的每个接触都带了点甜蜜的急迫。即使是上次告别时,两人在山上疗养院那几天,她也只是表现得温柔罢了,今天她这样无保留地迎合他的热情,近乎贪婪地吻他,一切都让他更加激动。
来日太过飘渺,眼前良宵苦短,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于是都带了一些近乎末日狂欢的感觉,直到彼此精疲力竭才交缠在一起沉沉睡去。
苏哲第二天上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他让秘书给他订的清早的返程机票,而伊敏也必须赶在早上六点半前到学校。两人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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