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芊忘了问他,要不要给个红包。她落迫地坐在自己家门口,身上疼,同时又很想睡觉,要是让别人看见她这副模样,一定把她当乞丐,说不定还会扔几毛钱给她。
“医生家总是有那么多药。”凌芊看见古以笙走上来,捧着一个白色的盒子,上面有一个红十字。“是医院免费送的吗?”
“用医保卡买的,一些常用药。”古以笙把盒子放在地上,忽然有点戏谑地说,“专门对付你这样的突发状况。”
“我怎么了?!”凌芊瞪他一眼,“我这是意外!”
“意外……”古以笙不屑地重复了一遍,撕开纱布的包装。他检查了一下,确认她手脚没有脱臼或骨折,就开始上药,然后细心地缠着纱布。
在他用剪刀剪断纱布的时候,凌芊发现他的剪刀柄比一般剪刀长,有点像手术剪(也许那就是手术剪),而且他拿剪刀的方法和平常人不一样,平常人都是用拇指和食指套在剪刀柄的两个环里,而他是用拇指和无名指。“你那样拿剪刀不累吗?谁教你这么拿的?”凌芊一副专家的样子,指出他的错误。
“这样拿剪刀不对吗?”古以笙淡淡一笑。
“一般人好像不是这么拿的。”凌芊觉得自己很无聊,为什么跟人家讨论起剪刀的拿法了,他怎么拿剪刀,关她什么事啊。
“手术剪就得这样拿,我改不回去了。”他摇摇手中的剪刀。
原来是这样啊……凌芊点点头,又增长知识了,原来手术剪要这么拿呀。听说外科医生都要苦练手术基础,什么拿手术刀、手术剪、缝线什么的,看来他也是经过一番苦练的,怪不得能进医大附属医院呢。
“好了。”他说着,收拾着药箱。
“谢谢。”凌芊早就想说这句话了。
古以笙很同情地望着她,“你打算在这里坐到天亮?”
“对。”凌芊笃定地说,虽然自己心里很无奈,但是还是装作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最后还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然我还能去哪里……”
“你……”古以笙看上去有点犹豫,停了很久,才压低声音说:“我下去了。”
“恩。”凌芊重重地点头。
古以笙走下几级,又快步走回来,拉起她没有扭到的手,“你到我家去吧。”
“喂,你、你怎么可以……”凌芊瞪圆了眼睛,好像一只不想被拖去宰杀的猪,拼命往后退,无奈扭伤的脚就是使不出什么力气。
“快点上来,你想把整栋楼的人都吵起来吗?”古以笙又弯下腰,做出要背她的姿势,语气忽然强硬得不容她拒绝,“现在快两点了你知不知道!”
凌芊犹豫了很久,就是不肯往前走一步。
古以笙转过头,那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固执”。凌芊深吸一口气,这男人爱多管闲事就让他管好了,是他主动要帮忙的,又不是她求着他的!现在自己正落迫着呢,就欠他一次人情好了。她再一次趴在他背上,让他背下楼去。
怪不得这楼里的人都这么喜欢他,送钱给他还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这种人最危险了,道貌岸然啊,骨子里还不知道是多可怕的一个人呢——男人就是这样!凌芊咬牙切齿的,原来自己对男人还是存在这么大的敌意啊,将来也许要嫁不出去了。
凌芊被背进了古以笙的家,心里别扭极了,很没有安全感,一点也不自在。她一拐一拐地来到洗手池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脑门肿起一个大包,头发不知道有多乱,还一脸倒霉像,鬼都会被她吓跑。她戳了一下那个包,疼得龇牙咧嘴的。以前看《猫和老鼠》的时候,老鼠总是用什么东西去砸猫,然后猫的头上就肿起一个大包,当时觉得夸张,哈哈大笑,现在,才知道一点也不夸张。想当年,徐志摩兄从飞机上掉下来,头上一个大洞;看今朝,她的脑袋撞到地板,头上一个大包,相比之下,已经幸运很多。
她拿起梳子,把头发梳整齐了,看上去好一点。但是她没有留流海,因此挡不住那个包。
当她有心情看屋里摆设的时候,古以笙端了一杯水给她。她环视四周,发现他家很是整洁,也对,他是医生嘛,家里乱七八糟的不太像话,她实在是比不上他:东西乱扔,经常一时找不到东西;地板三天才擦一次,被子什么的从来不叠;一周才搞一次卫生……她真是差劲啊,更加自惭形秽了。
“你睡我房间吧,我睡沙发。”古以笙带她走进卧室,一床叠好的薄被让凌芊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虽然没有叠得像军人一样整齐,但是人家至少有叠!她是什么时候不叠被子了呢?她以前帮那个男人叠过多少次被子、打扫过多少次房间?她现在怎么就没那么勤快了呢?是啊,她发过誓,再也不帮男人做家务了,永远!
古以笙把她的沉默理解为:“你是不是想洗澡?我建议你马上睡觉。”
“恩。”凌芊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落到了书架上那几本牵着猫逃跑的书上面,忽然就回过头去看他,和他对视着。古以笙的眼中风平浪静,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我很想知道,如果牵着猫就站在你面前,你会有什么反应?”
“没反应。”很快地,他就回了一句。
哼,没反应?凌芊随便抽了一本书出来,翻了几页,那里面都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语句,“都是骗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越看越幼稚,当你发觉现实根本不像书里写得那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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