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周遥点点头,耷拉着眼皮像念经一样就说出来了,“妈,您就不是干这个的,您一进到厨房,整个儿人都不对了。您的手,就不是为了在厨房里做饭炒菜烙饼生出来了。您一双手,是弹钢琴做音乐的手,是拿钢笔写论文的手。瞿阿姨才是烙饼的手,下厨的手,她就擅长做饭,您背一百本菜谱也比不了人家变着一百种花样,就随便做出来的!”
“……”
“这话谁跟你说的?”俞静之可能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脸色一沉,“瞿嘉妈妈说的,还是,瞿嘉对你这样说过?”
“谁说的有区别么……”周遥只吃了一个卷饼,吃不下了,拿起外套就走。
“瞿嘉不愿意来学院上课了吧?”俞静之察觉事态严重,是真的挂心了,“他以后都不学声乐课了?”
“他以后都不理我了。”
周遥轻声丢下这句话,丢给他妈妈一个疯狂飞奔出楼道的背影。
不想再说了,心里难受。
我的手也不是烙饼的手,不是弹吉他的手,不是推泔水车的手。
显然,也不是拿铁钩子钩蜂窝煤的手,不是扛煤气罐的手。
不是为你刷碗洗菜的手,不是给你端洗脚水的手。所以我就被出局了。
我也用心了,我努力了,我也尽全力去争取了。我尽量让自己显得更成熟,更体贴,又善解人意又能不添麻烦,以前没经验不懂事我现在学会了做很多事。我为这个人做了这么多,还是不行我不够格。甚至都不能责怪瞿嘉,两个人就没有越捏越紧,而是好像越漂越远……
瞿嘉在学校就是刻意疏远他了,几乎就不跟他讲话。
下课,楼道里;体育课,还有课间c,ao,c,ao场上和往来之间的路上;上学,放学,校门口,胡同口……那个叫瞿嘉的大混蛋,好像随时随地就要从他的生活里漂走了。
姜戎那小子倒是整天跟他黏成双木奉,借同班之便利,食堂打饭、课间c,ao、上厕所、上下学都是一路。
“周遥,你走吗?”小姜也收,走路总是颠颠儿的,好像就特意等他,“回家吧?”
“你先走。”周挎在右肩上,双手c-h-a进裤兜,慢慢地转身,他走路步态都变深沉了。
十八岁也快要活成二十八的滋味,恍惚之间就品尝到失恋的味道?尽管他绝不承认自己失恋了。瞿嘉只是让他“滚蛋”几天,滚开一阵子。两人都坚决不愿说出更加伤感情的话。
周遥不想回家,就去网吧上网,跟小姜结伴一起去,俩人疯狂地打游戏发泄。
周围坐得基本都是男生,十个有八个都在打游戏。姜戎那阵子似乎也情绪不高无聊透顶,特别迷恋打《仙剑一》的windows版,零花钱全都扔给网吧了。网吧里狂热的一代网民都是学生,越是临近期末考试,越是疯狂寻找解压的方式。
周遥悄悄关掉游戏界面,开始胡乱搜索一些关键词,忍不住就搜那些衣着暴露、外型性感阳刚的男人照片,还有某些带有禁忌色彩的网站,男性论坛,那些描述隐晦的帖子。
以前他和瞿嘉也来上网,凑在一起悄悄研究“咱们男人”的生理构造,研究床上那点儿羞羞的事,然后就互相在对方身上愉快地实践。
但是嘉嘉不在身边了。
看着网页里那些不穿衣服的猛男,无论黄皮肤的白皮肤的,总能毫不费力地把那颗头脑补成瞿嘉的脸,但身体不是瞿嘉的身体了。身材不对,气质不对,哪哪儿的构造就都不对了。
无论“三棱柱”还是“六棱柱”那些地方的走向肯定也不对,很别扭,很丑陋,远不如他认识的那个人长得好看……他就觉着喉咙不太舒服,更加难受,看那些东西就是饮鸩止渴,干脆叉掉不看了。
小姜同学戴着耳机,目不转睛盯准屏幕,手指灵活c,ao作键盘,放大招刷怪的时候两条腿都跟着扭来扭去地使劲,打游戏打得心无旁骛,好像就没注意过周遥在干什么。
小姜那时也没有凑过来看,周遥究竟上的什么网站啊?
……
期末考试周,每天放学还能坚持在c,ao场上打球的,要么是完全不c,ao心成绩,要么就是考试考几分都无所谓的。
周遥潘飞他们这拨人,从校队光荣地正式地退役了。高三年级,很多家长都不允许孩子再踢足球,特怕受伤骨折,他们几人就偶尔打篮球和排球。
周遥在外线投篮,砸在篮板上,弹开了。
周遥再投,直接歪远了去了,三不沾。
周遥带球内切上篮,生生地撞在潘飞身上,球和人一起飞出去差点儿一头撞上篮球架子,很险的。“靠……”他低头骂了自己一句,抹一把脸,“真臭。”
“怎么了你……”潘飞搂着他捏了捏,都看出他不对劲了。
“瞿嘉!”潘飞突然对c,ao场外面经过的人大吼一句,“你过来打球?”
瞿嘉经过,一摇头,就没打算过来。
“躲什么啊?”潘飞一手抓着篮球就很想砸过去,“你是躲我呢啊?!”
躲你什么玩意儿,你以为你是哪一号,瞿嘉都没搭理,走路还是那一股子谁都不吝的派头,径直就过去了。
周遥用余光瞟了一眼,扭开头不说话,在外人面前就一如既往,不愿让任何人察觉他有一丝难受情绪,不愿暴露性情里任何“不阳光”的y-in暗面。
“这人怎么回事?”潘飞转过头问周遥。
“店里忙吧。”周遥说。
“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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