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兰坊那条街买醉,几个兄弟都劝不住。
有一次她见了,支开了几人扶了他回去。
不过,她没送他回家,耍了个心眼,送回了她在海淀那边的一套出租屋。她给他煮醒酒汤,又给他擦脸照顾他,他才算是恢复了几分清醒。
那时候,他穿着件工字背心,单腿支着靠床头抽烟,把窗子开得老大,也不回头看她。
她就坐在床底下,也开了一罐啤酒喝起来,喝高了,哭起来,跟他说,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他为什么都不正眼看他一眼啊,那个方辞就有那么好?他们男人都一个人,都看上她那张脸。
方戒北不理会她,一个人吹着窗外灌进的风,一个人抽烟。
童珂仰头望着他清冽的侧脸,心脏有一阵一阵的钝痛。她从小就喜欢他,喜欢到痴迷,近乎癫狂的地步。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柔情似水、知书达理的,她想,就算他喜欢方辞,难道他面对她这样一个死心塌地对他的女孩子,就没有一丁点的怜惜之情吗?
“三哥,我不奢望你爱我。但是,你对我是有好感的对不对?只是,方辞出现了,因为方辞,所以你爱她超过了爱我,因为她,你就再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对不对?”
方戒北掐灭了烟,终于回头看她。
他对她说,没有,他只喜欢方辞。
言简意赅,直截了当。
童珂是不能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的,脸色也由最初的希冀变得哀怨,掩藏了眼底的那一分怨毒:“可她不会回来了,她走了,你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方戒北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会儿,侧头问她:“有意思吗?”
是询问,目光没有多少严厉,但是冰冷、咄咄逼人。童珂很少看到他用这种目光质问一个人,仿佛要得到一个答案,也在暗示她,让她问问她自己,这么瞎折腾有意思吗?
童珂那时候没有疑问,她要是个男的,估计方戒北会拖着她的领子直接拽到过道里揍一顿。
他向来都是清心寡欲,喜怒不形于色的,她很少看到他这么压抑的、冰冷的怒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她还笑了一下,拄着头跟他说:“有意思啊,有意思得很,方辞不是走了吗?被你给气走的,可不是我。”
方戒北望着她没说话。
甭管他的眼神有多冷,童珂也无所谓了。其实她也不用装了,方戒北跟别人不一样,他胡不多,但心里面跟明镜似的,她那点儿伎俩和手段,早被他看得透透的。他就是懒得戳穿,懒得搭理,随她去,一直跟她保持着疏远有礼的距离。
大家心里也明白,只是她不甘心罢了。
她在他面前装温柔,装有礼,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可不管怎么样,不管她使了什么手段,哪怕方戒北知道那通电话可能有有诈,他还是不得不过来,不能不过来。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赢了呀!
想到得意处想,想到自己亲手策划了这么一出绝妙的反间计,她就忍不住仰头笑起来。这么明明显显却又不得不让他赶赴的阳谋,比那些阴谋诡计要高明多了。
以方戒北的心性,他一定会去。
果然,他也去了。
以方辞的性格,他一旦缺席,她就一定不会再忍着。果然,她直接被气走了。
童珂想起来,心情就愉悦得很。她也懒得再在方戒北面前装了,装来装去,他心里不也跟明镜儿似的,恐怕,还当看戏似的看着呢。
以前他多么孤傲啊,多么高不可攀,都不正眼瞧她,这会儿呢?还不是失魂落魄地在那儿买醉,在这抽烟?
他这个人,哪怕内心万般痛苦,也不会轻易在人前显露,更不会和一般人一样大喊大叫,那么失态就不是方戒北了。
就是这样,他才会更加痛苦更加压抑。
童珂想到这儿,得意之余,又有几分病态的快意。
许是喝高了,她双颊通红,顺着床沿爬上去,柔滑无骨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微微使了点儿劲,抓住,歪着脑袋跟他开玩笑,说:“我有时候觉得你这人挺矫情的。你看看展航,看看徐阳,没有方辞就活不下去了?不照样泡吧蹦迪玩儿乐吗?”
感受着掌心那种温热的肌理和削瘦却有力的肌肉,她心潮澎湃,也可能是酒喝多了,情绪高涨,跟平日端庄文静的模样大相径庭,像是变成了一条蛇,浑身都没了力道,软绵绵地靠过去。
她双手一伸就挂在他脖子上,斜睨着他,眉眼妩媚,跟他说:“你又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我不如方辞?她方辞有的,我也有啊。你看看展航他们,不都玩得挺开嘛,你可要试试。”
她驼红着脸,过去亲他饱满的唇,低声说,她还是chù_nǚ。
方戒北起身就跳下了床,捞了外套往外面走。走之前,他还回头丢了一句话给她。
那句话,让她沸腾的酒意和身体里那种燥热一瞬间就冷却了,如同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他说,你可真够让我恶心的。
第二天醒来,童珂在地上懵懂地坐了很久,迷迷糊糊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对方戒北说的话、干的事,羞愤难当,操起床头的玻璃杯就摔到了墙上。
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现眼过。恬不知耻地求欢,还被拒绝了。
那简直就是她的奇耻大辱,连关系最要好的李芊芊都没告诉。
那件事之后,有一段日子,她看到方戒北都是绕着走的。还好这人跟往常一样,见到她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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