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走罢。”
“好。”
杜如风带着曲陵南在怡情馆内飞速穿行,为防严荇信口开河,他又抓了一名女侍,从她口中得知怡情馆馆主确乎住在那一片,只是这馆主长年不露脸,女侍竟从未得见过,连他高矮胖瘦都一无所知,更遑论修为了。曲陵南又听风抓音,竟又听得那先前说话二人将那名女子送往清河老道处所的对谈,这下方将严荇的话信了七八分。
杜如风稳妥起见,仍然掏出传音符报信与琼华派与清微门,这才与曲陵南穿过无数小桥水榭,来到那传说中的馆主所居之处。到得那处两人一见,眼前灰扑扑一座宅第,一眼望去至少有五间开外,三进之深,白墙黑瓦,肃穆简朴。在此莺歌燕舞的旖旎之地,突现出这般中规中矩的院子,莫不令人有格格不入之感。杜如风以神识一探,却见宅第外并无防御法阵,虽有一禁制,然下禁制之人不过金丹初期修为,以他的功力,轻易便可破除。
他转头看向曲陵南,却见她黑白分明一双大眼睛里流露些许困惑,遂问:“怎么了?”
“连那个什么圭都没有。”曲陵南对他直言不讳,“我能感知,没有那等怪东西。”
杜如风颔首道:“这便怪了,明圭得之不易,然这位馆主却舍得在外头客舍下这个本钱,为何自己卧榻之侧,反倒防御松懈?”
曲陵南道:“这有什么,我当日在山上布陷阱捕猛兽,那陷阱亦铺得柔软舒适,往往当中还会故意放一块肉诱使它们上当。这个宅子,若比之陷阱,那师兄要救人,便是那块肉了。”
杜如风微笑道:“陵南师妹,你既洞悉来龙去脉,怎的还肯随我前来?”
曲陵南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脑子一热便不管不顾之人,你既敢来,便定有把握,便是你无把握又如何,不是还有我么?我会照顾你的,放心吧。”
杜如风眼中慢慢涌上温柔与欢喜,只是他生性克制,便是此刻心中满是感触,亦不愿多言。他看着曲陵南,过了良久,方哑声道:“如此,多谢师妹了。”
“四大门派同气连枝,呸呸,”曲陵南皱眉道,“这话说起来怎的那么怪,反正杜师兄,我就是看你比较顺眼。别废话了,咱们是现在就撸袖子上呢,还是等会再撸袖子上?”
杜如风加深笑意,柔声道:“师妹且退后,瞧愚兄为你变个戏法。”
曲陵南睁大眼睛问:“什么”
杜如风笑意不变,长袖一翻转,只见足下青石路面开始渗出寒冰,寒冰慢慢蔓延出去,不出一会爬上墙壁,将那白墙黑瓦冻得更加肃穆。过了片刻,只听空中清微喀嚓数声,那宅第大门忽而不见,只余下一片空墙,可在宅第左墙一侧,却显出一个小小木门。
杜如风收了手,云淡风轻道:“好了,此间禁制已破,陵南,走吧。”
☆、第79章
杜如风与曲陵南两人进到木门之内,只见其内三进开间,一高两低,厅堂辽阔,院落反倒狭小。正中央栽种一棵诺大的丹桂,甜香萦绕不觉,除此之外,院中再无树木。青苔苍苍,蔓延石阶,触目一派寂寥,全无外头一丝艳色。似乎进到这里头,任何一丝颜色都是多余,任何一声喧嚣,对内里之人,皆是烦扰。
便是讲求清修如清微门,修士洞府屋舍亦会因地制宜,引上灵泉一洼,砌上小桥一弯,有那爱务实的,甚至会满园种上灵药灵草,女修们或多或少,皆会养上灵兽,种上鲜花。
似这般雪洞似的宅院,杜如风还真是平生首度得见。
万籁俱寂,连鸟儿都不飞入此间,更遑论灵兽仆役,一应皆无。
静谧得过了头。
杜如风恐曲陵南害怕,正待说两句宽慰之语,哪知一转头,却见她目露困惑,抬脚径直步入中堂。
“陵南,且慢!”杜如风深恐内里有什么古怪,忙追了上去,一个箭步挡在她身前,灵力一运,手中释放出千百缕寒魄之气,倏忽之间,布满整个内堂。
咔嚓数下,大厅中数个关节发出轻微断裂声,整个内堂焕然一新,原本雪洞式的房屋,赫然间摇身一变,楠木架,绣花帷幔,碧玉磬,鹤嘴灯,鎏金炉,攒花毡应有尽有,一时间,倒像个俗世间富贵人家。杜如风细看之下,却越看越是心惊,因为那状似楠木的博古架,并非真楠木,却乃是玄武大陆南疆万年灵木所制,此木质地坚硬,寻常法器法术均不顺其分毫;兼之气味芬芳,有清心提神之效,乃炼制法阵时极好的材料。这等木于坊市间论寸来卖,他有个擅于炼制法阵的师长,早年得灵木一段,制成万木回春阵,献予门派,相传此法阵开启,便是元婴修士亦无法破阵,迄今都是清微门所珍藏的宝贝。
可这里随便一个木架子,竟然全是万年灵木。
那悬挂壁上宛若富家女子闲暇时把玩的碧玉磬,通体晶莹,剔透中透着金黄色光晕。这个东西比之万年灵木亦不遑多让,乃东边镜海深渊一种名为“日烛”的玉石,此玉石乃是炼制通灵镜一类法器的绝佳宝材,若得一颗镶嵌其上,这炼制出来的宝镜,当得上窥仙境,下探地府。
此外,这里还有一样令杜如风亦砰砰心跳的物件。
那个被人随意摆放在架子上的,模样毫不起眼,乍看宛若一盆野草似的灵植。
这东西名为“玄云草”。
上古时期,人神共居,灵力充沛,物种繁茂。
在那个时代,人若想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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